翌日,晌午,晴空万里,阳光炽热。
“丁大人,楚大人,昨日我命衙役暗中观察,发现于翠兰惯常使用右手,并无不同寻常。”
天佑一行人昨日察看于翠兰家业已归来,四人于前往花厅的走廊中与前来迎接的汪毅杰相遇。
听到汪毅杰的话语,天佑微微颔首,轻扇折扇,勾起唇角莞尔一笑,眸中光芒闪烁。
汪毅杰见五味身侧之人白衣玉冠,玉树临风,言谈之间流露出那种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从容自信,便知此人不同寻常。
就连钦差大人都会对此人言听计从,那他会是谁呢?
一个隐隐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但很快被按了下去。
“汪大人,且带我等前往牢房中,我有几句话要当面询问于翠兰。”
汪毅杰不假思索:“大人,这边请!”
几人穿过几处廊亭,跨过几处门槛,很快走到牢房大门前。看守牢房的衙役将欲近前行礼,汪毅杰直接冷冷道:“不必了,尔等带我前往关押犯人于翠兰之处。”
“是!”
牢房阴暗、压抑,时不时有被关在其中的犯人的叹息声,与牢房外的繁花胜景可谓天壤之别。
衙役带领众人走至于翠兰被关押的房门前,打开锁链。
锁链清脆的撞击声引起了蜷缩在角落里的于翠兰的注意,她抬起头,疲倦的目光中顿时浮现吃惊神色。
“参见...各位大人。”于翠兰跪地行礼,手上的锁链触地,发出声响。
“于翠兰,”这时天佑转首看向珊珊,两人四目相对片刻,珊珊已走上前去扶起于翠兰。
“我且问你,你为何要替令郎顶罪?”
汪毅杰不禁抬眉瞠目:“楚大人,您,您何以见得她是替人顶罪?”
天佑侧首:“汪大人,你可细细观察过那把菜刀上的血手印?”
“血手印,您是说...”
哼哼哼,五味不再沉默,清了清嗓子,走到汪毅杰身边:“汪大人,您难道没看出来那是左手的血手印吗?”
汪毅杰一愣,忽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下官疏忽了,还请大人恕罪。”
幸好自己当时顶住百姓的言论压力,并无草率结案,不然,这世间便会因自己的疏漏而多了一个冤魂。
“于翠兰的确不是凶手,”不顾于翠兰的惊诧反应,天佑侧首看着**杰:“于翠兰之子王全才是杀害其父王世的真凶!”
“啊?”
这连番的震惊已使汪毅杰不知该做何反应,只能愣愣地看着被白姑娘扶着的于翠兰。
天佑不急不徐,缓缓合上折扇:“汪大人,今早我等返回时,恰好在村口的茶棚中碰到一名年青人,他讲四日前晨光熹微之时曾见过王全急匆匆的离开村子,上衣还有一处破损,且据村民们的讲述,王全惯用左手,我想事发当时,应是王世在殴打其妻之时,王全拿起菜刀,在王世不备之时从其背后数刀砍死王世,也许这才是事情的原貌。”
“果然,还是瞒不住的,”于翠兰憔悴枯槁的容颜上挤出了一丝苦笑,突然再次跪地,拒绝了珊珊的搀扶:“事情的确如此,可是,我不忍心我儿背上杀父的罪名,我儿也是因为我,是怕我被那个人渣打死,不得已而为之哪,求大人放我我儿,让我去领死吧!”
面对跪地苦苦哀求的于翠兰,汪毅杰只觉这幽暗的牢房暗无天日,加上闷热,竟压抑得令人窒息,抬眸间,竟见到楚天佑清亮的双目中已浮上一层细密水雾。
“快,快来人,将于氏身上的镣铐撤下!”
“是。”
两名衙役进来,只听几声铮铮声,于氏身上的镣铐已尽数取下。
“慈母爱子,非为报也。”天佑眼眶微红,俯首敛目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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