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私奔到月球

第二天下午，陈虞小心翼翼的把电子烟藏在口袋里，还把它放在一个小袋子里，用她的手帐胶布缠起来。

等到高三放学，她才走到他们班门口，跟坐在靠窗的男生说

“学长，可以帮我叫一下谢忱吗？谢谢。”

苏才浩本来上课上的昏昏欲睡，被这么一叫，顿时清醒了，扯着嗓子喊

“忱哥！！有女人来找你！！”

陈虞：……

众人纷纷投来目光，好事的男生喔喔的起哄起来。

谢忱坐在最后一排，懒洋洋的起身，扔了个纸团砸向苏才浩的头。

“有事？”

他似乎心情不太好，满眼倦意。

陈虞把东西递给他：“昨天我碰到你奶茶店的那个朋友了，他让我给你的。”

“周复森？”

谢忱顿了顿，刚想拿过来，就听到不远处一声暴喝

“你们那两个！干什么呢！”

两个人站的近，远远乍一看还以为在牵手，陈虞余光一看，是教导，她没怎么干过坏事，本来就心虚的要命，被这么一喊，脑子一热，拉着谢忱的手就跑。

放学的时候广播站会放歌，今天放的是五月天的《私奔到月球》。

途经的教室里全是起哄声，后面还要教导怒极的训斥声。

高三学习学的沉闷，如今有了这么一事，全都站起来嗷嗷的哄了。

陈虞拉着谢忱甩掉教导，跑到学校后门前的草坪上才松开，累的气喘吁吁的。

抬眼对上谢忱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做了什么蠢事，没忍住蹲下来，捂着脸呜呜哭了。

“哭什么？”

她声音还带着鼻音：“完蛋了，太丢人了。”

谢忱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干脆坐在她旁边。

他早上接了通电话，是妈妈的，大概就是关于他的成绩，他听的烦闷沉重，却又无话反驳。

这么一跑，倒是有了初中那样自由自在的感觉了。

“不丢人。”谢忱眯了眯眼睛

他对这个女孩子的感觉很奇怪，她初中的时候老是悄悄咪咪跟在他后面，后面又一阵传言，说这个女孩子喜欢他。

他是没放在心上的，毕竟她对他来说，那时候还就是个小屁孩。

不过她的反应总是好玩，容易害羞，他喜欢逗她，后面她被欺负，他也会下意识护着他

他把这种感觉归结于，看到小朋友会起的保护欲。

陈虞停了眼泪，吸了吸鼻子，泪痕横在脸上，看起来有些滑稽，她从口袋里掏出小镜子，看了看，忍不住又掉眼泪了。

谢忱：？

他觉得好笑：“这次又是为什么哭？”

“好丑。”

谢忱突然觉得，女孩子真是神奇的生物，看镜子看着看着都能被自己丑哭。

他姐就不会，他姐总是捧着个脸对着镜子自我陶醉。

“不丑。”谢忱跟哄小朋友似的说

陈虞委委屈屈的看他：“真的吗？”

刚刚跑起来的时候，刘海都飞了，肯定更丑。

谢忱拍拍她的脑袋：“嗯，不丑。”

他们坐在草坪上，陈虞把头发放了下来，她头发很多，也很长，披在腰间很漂亮。

因为知道今天要见面，陈虞昨天还特意洗了个头，头发香香的。

刚刚谢忱鼻间就一股洗发水的味道。

陈虞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嗯。”谢忱下意识点头了。

或许是这个女孩子见过他曾经的样子，他也不会装什么斯文了。

陈虞支着脑袋：“为什么不开心？”

“你猜。”谢忱懒得解释，南城下午的天空特别好看，他抬头看着那几朵被染红了的云，格外惬意。

“我不猜。”

陈虞也追着他的视线抬头看。

“我如果不开心，一般是因为……”有关于你的事。

“嗯？”

她及时转弯：“跟家人吵架。 ”

“我爸妈从小管我都很严。”陈虞说：“他们不允许我做一切与学习无关的事。”

“或许是因为管束这么久，加上中考的时候他们给我压力太大了，我一下子反弹了，中考就砸了。”

谢忱转头看了她一眼。

“唉，我其实也没有理由去反抗他们，我们家老人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我家就我一个，我妈就希望我争气，花很多钱给我报补习班什么的。”陈虞说：“可是我也会好累啊，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里的。”

“总觉得有时候他们对我的期望和爱，都会变成负担。”

“嗯。”

谢忱说：“可是没办法。”

“谁说没办法的。”陈虞忽然笑了，谢忱才发现，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

“其实中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我也很难过。”陈虞说：“所以我知道，我不开心，说明这不是我想要的。”

谢忱看着女孩子的侧脸，因为刚刚的奔跑，她的脸上还带着红晕。

从现在这一刻起，他才正视这样，他以为只是经过他生命中的一个人。

“我初中的时候……是不是老是烦你啊。”陈虞转过头，猝不及防跟他对上视线。

陈虞心跳如鼓，却坚持没有移开视线，这次，先移开视线的是他。

“还好。”

谢忱没有骗她，他当时确实没放在心上。

“喔……”

“以前确实挺喜欢你的。”

在谢忱看不到的角度，陈虞的手指紧紧揪着衣角，努力压住语气中的颤抖。

“现在呢？”谢忱勾了勾嘴角，笑起来还是痞痞的。

“看你表现。”陈虞忽然松了气，语气也轻快了。

不是从前和现在。

是从前到现在，一直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