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褥接生

葬礼布置的简陋而带着那个年代的腐败气息，刘耀文奶奶哭的撕心裂肺，怪着身边的所有人，她恨刘耀文他爸，这四年属实过的恼人。

刘耀文他爸是难产生下来的，落灰的床铺，硬邦邦的床褥，这张差点死了两个人的腐烂木床上曾经孕育了向阳的大儿子，那个时候，作为军人的丈夫还在。

孕晚期的女人躺在床上，床榻生硬，连曾经御寒床褥都硬邦邦的生着霉味，她不晓得哪一天要生，只是越到后面，越发觉得心头空落落的难过，她想着丈夫只是回去三两月，哪知那个时候离丈夫离家已经七个多月。

她想着生完后，丈夫就回来了吧，哪知这样带着腐败气味的日子，她拉扯着两个儿子过了守寡般的四年。

刘耀文父亲出生的那一天，天气阴暗又潮湿，怀孕的女人躺在床榻，13岁的大儿子还在外面晃荡游玩，直到周遭的邻里说，他该回家了，他妈快生了，他才醍醐灌顶般的跑回家。

回了家，女人说肚里疼，她不晓得要疼多久，少年心疼的不敢离去，说着要陪着母亲和弟妹。

直到凌晨女人的肚子突然开动，呜咽声吓得少年不敢动弹，他第一反应是去寻那周遭的阿婶，可是家里只有女人一人，若是自己走了，女人出了意外该怎么办？

这一胎几乎要了女人半条命，她生的艰难，或许是平日吃食少了必要的营养，她没有那么多的能量迎接凌晨的生命。

刘耀文的父亲是由他的大伯接生的，那年大伯十三岁，一剪子下去剪断了刘耀文父亲与奶奶的联系，却也因此使得刘耀文大伯对于这个弟弟格外欢欣。

不重要的【刘大伯】:他是我接生的，小小的来到世界上，脐带都是我剪的，我该疼爱他，一辈子。

刘耀文父亲是母亲一人拉扯长大，里面藏着不少对丈夫离家的不满，那些难过的日子，少了丈夫的慰藉，连新生命的喜悦都是伴随着半条命踏入黄昏的若隐若现。

女人心喜大儿子，许是有着美好的回忆，是最开始的心动，而刘耀文的父亲，是她难过的开端，就连女人都没感觉到，她是偏心的，只是小孩爱她，天生的爱她，生下来便爱她。

小儿子见父亲的第一面，是在那个简陋的葬礼上，大家都难过，却也不似真正撕心裂肺的难过，那些年，吃个李子都能死人，婶婶说只能怪老刘家命不好。

葬礼上，女人哭晕了三次，丈夫风尘仆仆的回家，心里揪着的疼，却也有着看见小儿的希冀，回家的路远而又远，他心里门清的知道，自己缺席了四年，奉献给的是国家，愧疚的是妻儿，没有大小之分，国家和家一般重要，是他逃不过的面对。

男人回家的第一眼，望见的是乌泱泱人群的后背和一个眼睛亮晶晶的小男孩，男孩好像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哭不闹，坐在地上，眼神透着一股不似四岁孩童的睿智和坚毅。

不重要的【刘耀文爷爷】:我第一眼看见他，心里有个念头告诉我，他该上交给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