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陪着孩子渡过了一段最快乐的时光,这段时光,她不用去想关于丈夫的种种遗憾……也不用去想怎么为生计奔波……女人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蓝天的飞鸟,大的那只,而思雨就是依偎旁边的那只小鸟,聪明伶俐,一切的一切如梦般美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时间不够了……
不重要的【女人】:思雨啊,你得很快学会怎么煮白米饭。
不重要的【女人】:妈妈教你啊,先把米放进锅里,一个人的话,这么一点就够了,然后放水知道吗?
不重要的【女人】:水放多了就成了稀饭,你得看着水,超过这么大点就行了……
不重要的【女人】:害!妈妈不要求你了,稀饭也能填饱肚子,只是记得盖盖子……
不重要的【女人】:不能直接用手抓,会烫!
女人说着说着笑了,她想起思雨刚刚会说话的时候,她熬了一锅鸡汤,放在了小思雨面前,小思雨伸出手就抓,手被烫起了亮泡,老人说,水泡得戳破。
小思雨又痒又疼,还没等女人拿针挑破,就被小思雨抓破了。
不重要的【女人】:你手上的疤啊,就这么来的。
不重要的【女人】:所以,可不要被烫到了
不重要的【女人】:思雨啊,妈给你穿件衣裳。
不重要的【女人】:你冷了,得自己加衣裳。
不重要的【女人】:妈打了很多件毛衣,等你长到一米八了还能穿哩!
不重要的【女人】:只是,那个时候不要嫌妈打的花色丑啊。
不重要的【女人】:这可是你小时候最流行的款式!
不重要的【女人】:你记得穿外套,得把里面的衣服塞进去。
不重要的【女人】:不然啊,别人该说你妈没有照顾好你了。
不重要的【女人】:不然啊,妈在地下也放心不下你啊……
女人的絮絮叨叨维持了很久,就像她手中织衣服的毛线一样长,长到后来女人越来越肿……低矮的乌黑辫子大把大把的掉……
她眼睛有些看不清了,脑子里的东西越长越大,压迫了她的左眼神经,她开始说不出话来,说话黏黏糊糊,邻里要听很久才能听清她的话……
可是,思雨还没有学会煮白米饭……
女人行动越来越不便了,她知道此刻的她看起来很恐怖,像是思雨故事书上的怪兽,她怕吓到思雨,总是背对着思雨睡觉。
女人很抗拒那面破碎的镜子,镜子里的自己连自己都想尖叫,思雨那么小,吓到了怎么办……
不重要的【女人】:诗……雨……妈……黑人……莫怕……怕
女人用尽全力说着想说的,因为脑袋里的东西,她说话很难分辨了……
女人的崩溃不是思雨还不会煮米饭,而是她一早看到那面抗拒的镜子上贴满了一家四口的画……
不重要的【女人】……哇……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起来,她很久没有肆意的哭了,思雨什么都不知道……却又什么都明白……
不重要的【女人】:时…间……给我……
世界终究是不够好,来不及给女人等儿子的时间……
女人没有等到儿子学会煮白米饭,没有等到儿子会穿毛衣,甚至没有等到一家四口的延续……
一家四口,走散的只剩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