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花裙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娇娇穿着新花裙站在小巷里，一边用稚嫩的童声唱着歌，一边臭屁的不断转圈圈。

娇娇像是一泓平静的湖水，衬着宋雅柠心头的宁静，她喜欢看娇娇。

宋雅柠娇娇，这是谁给你买的新衣服呀。

宋雅柠是不是妈妈呀。

“不是…不是，是…叔叔。”

宋雅柠心里一惊，她连忙发问。

宋雅柠哪个叔叔呀？妈妈知道吗？

“妈妈认不到的…叔叔，叔叔会给娇娇…买花裙群，唱…小燕子。”

宋雅柠暗觉不对劲，嘉陵江的江风可以洗净面馆泛油的餐桌，却洗不了难测的人心。

宋雅柠王姐，娇娇最近按时回家吗？

王姐幺儿贪玩，总是太阳慌得只露屁股才回家。

宋雅柠那……王姐知道娇娇的花裙子吗？

王姐什么花裙子?

宋雅柠这才想起，王姐早出晚归的摆摊，姜叔忙于面馆的生计，难免疏忽了娇娇。

“小燕子，穿花衣……”

娇娇伴着夕阳，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回了家。

王姐察觉不对劲，一个箭步冲上去夺过娇娇的书包，娇娇被王姐反常的举动吓得大哭。

王姐这书包是你老汉买给你明年上学用的，你这两天一直背着也不怕弄脏了!

王姐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拉开书包的拉链，里面赫然装着一条鲜艳的花裙子。

叔叔对娇娇说不要让妈妈知道，不然就没有花裙子穿了，三岁的娇娇天真的以为藏在书包里就永远不会被妈妈发现。

“花裙…裙”

娇娇看到花裙子被妈妈发现，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这使得本来就烦躁的王姐更加气愤。

王姐你才多大就学会白拿人家的东西了?

王姐我平时是啷个教你的?

王姐揪着娇娇的耳朵一直不停的责骂，宋雅柠插不上话，只能将娇娇护在身下，待王姐骂累了，母女相视一看，抱头大哭起来。

宋雅柠心中既内疚又不安，娇娇因为她的话被王姐怒骂，但是，娇娇是王姐的心头肉，是她来之不易的孩子，宋雅柠不忍她受到外界的伤害。

树荫下的黑暗永远不止那片影子。

宋雅柠走在路上，从山上望下去的万家灯火，是她难遇忘怀的孤独寂寞。

夜色将已全然看不见的远近山脉和房屋的轮廓掩盖在一片迷茫之中，混沌的灯光中夹杂着不停跳动的黑色斑点，烘托的夜算不上安宁。

马嘉祺阿柠，你回来了。

马嘉祺一如既往地收拾着灶台，摘下泛满油光的围裙，是干净利落的少年。

宋亚轩阿姐，你去哪儿了？

宋亚轩跑出来看着他的阿姐，他已经半天没见过阿姐，不知道去向，心里搅得慌。

宋亚轩阿姐，你不能乱跑，万一……

宋雅柠阿轩，我没事，回房吧。

宋雅柠…嘉祺也早点睡。

马嘉祺…嗯!

铁窗外的枝叶簌簌作响，宋雅柠通过枝叶的斑驳看着外面寂寞的灯光，夜空是藏青色的帷幕，星星是繁杂纷扬的烟花。

宋雅柠阿轩……

宋亚轩…嗯，我在

宋雅柠你记得……花裙子吗?

宋亚轩沉默许久，然后用宋雅柠没有听见过的低沉嗓音说。

宋亚轩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