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家。

收拾了那群为非作歹的猎户以后，孙悟空又独自驾云去往四海，请了龙王借些甘霖仙水，把山洗青了。

贫瘠光秃的山头，因为甘霖冲洗的缘故，又恢复了盎然的生机。孙悟空有意将花果山摆弄得与从前一样，前栽榆柳，后种松楠，桃李枣梅，无所不备。

众猴见这情景，个个欢呼雀跃，集结一群去采仙桃，摘异果，芝兰香蕙，瑶草奇花，般般件件，整整齐齐，送进水帘洞中。

猴子们迅速摆开石凳石桌，将仙酒仙肴与瓜果排列在石桌上，在嘻嘻哈哈的欢笑声中入座。

孙悟空身穿锁子黄金甲，悠闲地躺在巨石砌成的宝座上，一个小猴子殷勤的替孙悟空倒酒，然后迅速加入了底下正在游戏的猴群中。

看着猴子猴孙们肆意的嬉闹着，孙悟空心中觉得有些愉悦。

好久没这么自由过了，它们也好久没有这般开心过了吧。

他扫过桌案上的果酒，端起酒杯仰头饮尽，甘甜又夹杂着辛辣的果酒，带给人的应该是极致的享受和甜美，可孙悟空却从中尝到了点点苦涩。

“你这泼猴，几次三番打伤打死好人，断受不得管教，拿什么西行！”

师父绝情的话犹在耳际，孙悟空冷哼淡笑。西行？他何时盼望过西行了？

璃若此时坐在离王位不远处的座位上，自从上次陷入梦境回来以后，他就不太爱搭理她，虽然之前也是看心情搭理……

不过她都跟他来这里了，他也没好意思赶她，璃若也觉得挺好，不过齐天跟圣僧的矛盾，也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化解。

璃若轻轻偏过头用余光偷偷打量，他面色如常，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桌案上的果酒，璃若隐约觉得他有心事。

猴子猴孙们欢闹了一阵，有人提议要给大王表演，孙悟空对它们倒是和蔼，喝口酒笑笑也就答应了。

猴子们听后兴致高涨，一个一个跃跃欲试，耍枪的、翻筋斗的、舞剑的、还有说故事的，孙悟空也陪着它们笑闹，时不时出言称赞，引得台下掌声连连。

那还是璃若极少数见他温和的模样。

璃若虽爱热闹，可大多时候都在偷偷看孙悟空的反应，他和煦如春风的笑容让她有些惊讶，明明相处了好几年，可这样子除了对三藏的时候出现过，璃若已再难回忆起其他场景。

也对，这毕竟是他的家呀。

如果一个人在家里都不能快乐和自在，也非得与在外奔波时那般冷漠，那么他的从前很可能自始至终都是悲惨。

说故事的猴子表演完后，猴群里渐渐安静下来，不过片刻又起了小小的骚动，璃若也发现这边的情况，她将注意力转移到这里。

不一会儿，几个穿着裙子的猴姑娘排列整齐，在猴群的附和与欢呼声中跳起了舞蹈。

人和妖精在一定程度上是有区别的，她们的舞蹈并不像此时的人类在宫廷宴会上表演得那般含蓄，有好几个动作让璃若看了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