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 52

“回来啦？”张韵听到门口有动静，便从厨房探出半个脑袋来。

“嗯，回来啦~奶盖！”何曦回到家便奔向那只小猫。

“回来了。”何九华还是一如既往，表情情绪没有任何的一丝波澜，这会让张韵怀疑何九华并没有听到那些事情。

“我会照顾您的，妈，别担心，我没事。”何九华好似要知道张韵要问什么似的，他便蹲在门口一边换鞋，一边对她说。

“……好。”张韵也沉默良久，不知该如何对答。

“奶奶呢？出门了？”等何九华换好鞋之后，才发现没有她的踪影。

“她啊？她都是早出晚归的，你看这个天那么晚才黑，可能要6点多她才回来吧。”

“那姑姑呢？”何九华又发出疑问。

‘姑姑……’张韵这一次没有说话，只是埋头在厨房做吃的。

何九华又知道不对劲了，他扭过头去看何曦，走到她的身边问她“怎么了？”

何曦快速的扭头看了一眼厨房，又扭过头小声的对何九华说“妈妈现在心情不好，我们上楼再说吧，先吃完饭再说好吧？”

……何九华没有吱声，只是低头看着那只猫。

“它生病了。”何九华轻抚奶盖的毛发，奶盖这只猫也挺久的了，毛发早已没有以前的那种光滑的触感。

何曦也抚摸着它，“你说奶盖会不会挺不过去啊？”奶盖这时只躺在地上不吱声，甩着它的尾巴。

“我不知道，看缘分。”

世人常说猫有九条命，很可惜，奶盖这只猫已经用尽了8条命，之前那8条命献给了它的主人和自己，它保护过它的主人，也为自己的浪荡买过单，剩下的这一条命，何九华也不知道它会贡献给谁。

“吃饭了。”

‘你明天回来吗？’在宿舍里尚九熙的手机屏幕发出了点点星光。

‘……’

‘干什么？’

在那个家他的代名词是什么？‘尚家那个不要脸的小孩’？

他很早就知道他父母的关系闹得很僵，他也知道他们两个离婚了，他想躲，但是为什么他偏偏就要找上门来呢？

‘我也不给你兜弯子了，我给你直接开门见山。’

‘你……’

‘我谁也不想跟。’

尚九熙总是这样的，也可能是因为父母的原因吧，他们的做法，把他们的孩子推得越来越远。

“爸爸，我想出去玩。”

“先给我把课文给背了。”

“可是，我想出去玩……”

“把课文给背了，你就能出去玩了。”

“为什么？”

“现在学习最重要。”

……

“现在我能出去玩了吗？”

“先把日记给我写了，给我写500字。”

“合着你就是不让我出去玩呗。”

“你可以直接说不用给我兜弯子，把课文背了就能出去玩，写完日记就能出去玩，写完日记复完习你就可以出去玩。呵，不要把我当成傻子来耍。”

“是太久没有打你了吗？”

……

“妈妈我喜欢画画，我想报美术的兴趣班。”

“报什么美术补习班呢？长大了你靠美术能赚什么钱啊？听我的读好书给我上大学。”

“可是……”

“闭嘴！这事儿没得谈。”

“……”

“知道了。。。”

在那种环境里，他变得愈来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他甚至他都不能表现出他喜欢什么他想干什么。

‘我谁都不想跟我自己会过得很好，眼看着我也快18了，还有一年我就18了，你们很快就不用管我了，我自己跟自己过。’

压抑孩童的天性这种东西其实是真的罪该万死不是吗？

“奶奶，您去看爷爷吗？”

“不去，那个老不死的！”

……

“那我们去，走吧。”

夏天的晚风微凉，何九华感受着风的流向，不知怎么的，这样的晚风会让他毛骨悚然。

“医生，我爷爷怎么样？”

“不怎么好，你爷爷也不配合我们的指挥，叫他往东他偏向西，叫他往西他偏向东，他有一些老年痴呆。”

“辛苦您了。”

“有些神志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