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了一通电话，是在晚上十一点多接到的一通来自广东的电话。
“您好。”我礼貌性地打着招呼。
“最近过得怎么样？”我一时间没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没回答他的问题。
“我们认识？您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这么快你就忘了我啦？孟瑶希，你个小没良心的家伙。”这个念我名字的语调格外熟悉，除了他，没有人会把重音落在“希”字上。
“齐沉白？真的是你吗？”这是梦嘛？齐沉白居然还记得我的号码？我颤抖着声音说。
“不然你还希望是谁啊？”我听见他的音调里带着几分笑意。
“当然希望是我的齐沉白啊。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我笑着问。
“因为突然就想见你了。”他顿了顿，接着说，“孟瑶希，你倒是学野不少了啊。什么抽烟，喝酒，你居然真的去尝试了，胆子越来越肥了啊，等我回来，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好啊，齐沉白，我巴不得你现在就回来。我太想见到你了。”我毫不掩饰的说。“但是，齐沉白，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管我？”我苦笑着，我们好像早就没什么联系了吧？齐沉白。
“嗯……孟瑶希，我想追你一次。之前是你主动的，这一次可不可以换我来？孟瑶希，我真的喜欢你。”
“你能不能再说一次？齐沉白。”我懵了，这真的不是梦嘛？
“我说，孟瑶希，做我女朋友呗。”
“齐沉白，如果这不是梦就好了，如果你早一点再早一点说这句话就好了。”
“我知道，瑶希，之前是我太胆小了，但是现在我能保证，这真的不是梦。”
“对了，我戒烟了，也不怎么喝酒了，我每天都有想你。还有，我明早就到月盈了，你现在应该还住在我以前住的地方吧？”
“怎么样？还住得习惯嘛？”
“还好，你明早什么时候来？”我问。
“应该是日出那会儿到站。”他说。
“好，我明天去接你。”我抿着嘴角的笑，眼里却毫无喜悦。
“那会儿你起得来嘛？小笨蛋。”
“那有什么难的，大不了通个宵就好了。”我回答。
“那你可别猝死啊，毕竟我可不想你死啊。”
“一大早就死掉，多不吉利？”
“你别咒我，我准保活的一百岁。”我又补充了句，“毕竟，老子是要看到下个世纪的人。”
“齐沉白，你记不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他问。
“你说，你要娶我，这话还算数嘛？”
他迟疑了两秒，才说，“当然算数了，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什么时候？”
“再过几年，等我有钱了，我就来娶你。”
“好。”我应下来了。
“那我等你。”我说。
“对了，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嘛？来的时候，我可以买给你。”
“嗯……我想想啊。”
“糖葫芦，我好久没吃了。”
“好，那我明天给你带一串。”
“不行不行，一串不够，我要两串！我要双倍甜蜜。”
“好好好，两串。”他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我。
“孟瑶希，你怎么突然就回月盈了。”他问我。
“我想找寻一下，当初的美好回忆，那时候的我们多美好啊，我真想念当初齐沉白。”
“月盈不仅是我最美的回忆点，也是你的青春啊，齐沉白。”我补充道。
“在广东过得怎么样？”我问。
“生活还算如意吧，也没什么特别烦心的事情。”
“工资多少啊？”
“不记得了。”
“……”
我们聊了很多很多，在临挂断电话之前，他突然念了我的名字。
“瑶希。”
“什么？”我很少听他这么喊我。
“别吃药了，对身体不好。”
“好。”
“希希，拜拜。”
“拜拜。”
齐沉白，如果你还喜欢我就好了，如果这不是如果。
我放下手机，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白色药瓶。一天一颗，现在里面还剩下最后一颗。
算了，不吃了。
不骗自己了。
没必要了。
“姚安，帮个忙，把月盈街的路灯熄了。”
“你要干嘛？”明明隔着电话线，我却依然很想骂他。
“我想走一遍月盈。”我答。
“你就准备离开了？这次真的放下了？”他问。
“嗯，他有喜欢的人，我也要去陪别人了，这因为就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吧。”
“我还挺满意的。”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没法破镜重圆了，但我还是想多嘴一句。如果他喜欢的人一直是你呢？”
“算了吧，没意思了。”
“跟谁都能培养出感情，只要时间长，没什么不可能的。其实我只要有人陪我就行了。”
“唉，你也变了。”姚安叹了一口气。
“是嘛，到12点了，路灯该熄了。”
“祝你好运，希姐。”
“好。”
我洗了把脸，换了只耳钉，这一次我没戴帽子了。
孟瑶希不是孟瑶希，齐沉白不是齐沉白。
我们都变了。
谁也回不到原点了。
孟瑶希，没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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