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

芸清低声在他耳畔道，“你若愿意舍弃这一切，与我肆意三界，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他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私情而放弃守护三界的职责，芸清是了解他的。

“这题倒是无解，你明明知道我…。”

“我本就是故意为之的。”她也不隐瞒。

“就没有一个两全法么？” 是在问她，也是在问自己。

“柏麟，你贪心了。”她付上手，止住了他的唇，“知道你与斩荒最大的不同是什么么？”

“什么？”他慌了神，似是抓住了什么，却又脱离开来。

“昔日，他可以为了白幺幺舍弃问鼎三界的野心。如今，他也能舍下拥有的一切，同我隐于南天仙族。而你，不行。”

“你身负天命，这三界的气运早就与你相连，纵使你隐居于南天仙族，怕是也根本无法挣脱。”他只得拿出天命这种下下策。

“天命？你觉得，我会信这些？若真如此，我只能告诉你，我，定胜天。”她骨子里的自负与自傲倒是从未改变。

“罢了。”柏麟叹了口气，“此次生辰宴，我是藏了私心，本就是为你准备的，若你不喜，宴会结束后，便回去吧。”

“多谢帝尊。”她答的恭敬又疏离。

柏麟成仙已久，鲜少有机会做梦，醒来却已是大汗淋漓。

“你倒是聪慧，可惜还不够。”司命所言，柏麟的确有了些许的麻烦，可就连他都认为下药之人是自己，那柏麟也不用多说了。所以，帝姬让她帮忙下那蒙汗药不过是一个障眼法。真正的毒，恐是以后的某个时机才下手的。而柏麟却一直以为是自己，所以从不拆穿，不说破，不治疗，不服药。

“还望殿下，看在帝尊他为三界兢兢业业操劳的份上。”

“你当真要我牺牲自己，以身饲药，养那子蛊？”芸清笑了笑，也是，司命不过是柏麟的近臣，自是事事为他着想。

“我知此事于殿下有损，可是殿下，小仙乃是帝尊最亲近之人了，若我都不为他考虑，那又有谁能真正体谅他呢？”司命口苦婆心道。

“我知你苦心，可惜，此事我办不了。”

“殿下，我知您如今与那斩荒日日一处，怕是早已经忘了我们的帝尊了。”醋味真大，司命来之前也有心理准备了，毕竟眼下此人怕是早已经忘了帝尊的旧情，又怎么可能愿意为他牺牲？除非她自愿，怕是别无他法。

“我可惜的是，你们二人找错人了，我根本就没有下过蛊，又怎么可能成为药引？”芸清无奈摊摊手。

这一顿在司命眼中看起来震惊又反转的一幕发生了，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一把抱住了芸清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泪，“殿下，你怎的这般爱与小仙开玩笑？帝尊他可是真的危在旦夕了。”

“都说命运弄人，司命仙君一直掌管凡人命簿，如今觉得，可还好受？不过，仙君，从帝君到帝尊，我倒是好奇，你为何对他始终如一？”

“无论是帝君还是帝尊，他都是我司命发自内心尊敬的天神。”司命每每想到年少时第一眼见到的帝君时那意气风发的模样，眼神中总是有光的。

“仅是如此？”芸清反问。天宫之中，谁人不知，上一任的司命星君与此时的司命乃是师徒关系，她不信，司命他什么都不知情。

司命最是藏不住心事，倒是更显心虚，“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