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名

“帝君。”腾蛇得知柏麟自费神法后偷偷溜回了中天殿。

“你来作甚。”柏麟也不看他，独自点茶。

腾蛇扑通一跪，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骄傲，“帝君，我错了。”

“错了？本君可不知你何错之有？”柏麟声音冷峻，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这般已是让腾蛇更加胆战心惊，若帝君怒了还好，可这般不温不火的模样反倒让腾蛇觉得异样，连忙低下了头。

“帝君，我，我不该私自下凡。”腾蛇双手平举，摇晃着脑袋。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柏麟停下手中的动作，向台阶下撇了一眼。

“你当真以为，本君不会处罚你？” 见他腾蛇挺直了腰身丝毫没有胆怯之意。柏麟冷笑道，凡人昊辰和翎阳在客栈相处的那一晚，他不信腾蛇与此事毫无干细，竟然算计到自己头上了。

腾蛇哪儿里想得到凡人昊辰便是自己的帝君，只是当初在天界之中好不容易有个对手可以练练自己的武艺，还没来得及去寻那战神，便得知战神被贬下界的消息。腾蛇也不是没有找帝君无理取闹过，撒泼滚打，好不丢脸，弄得天界人尽皆知，最终帝君无奈，将看管定坤的任务交予他，并嘱咐守卫看守，将他圈禁起来。腾蛇从青龙那儿要来了天眼，日日瞧那战神转世，也是叹息良多，腾蛇是个一根筋，见那转世经历九世劫难好不容易有了可以托付之人，最后一世却半路杀出个昊辰师兄，日日换着法子费劲心思想要拆散二人，加之战神命柱不稳，佩剑定坤又有异动，这才溜下了凡。他看这翎阳和昊辰都是修行无情之人就有了心思，硬是想将这不搭配的二人撮合在一起，好让昊辰消失于褚璇玑的眼前，可没想到这仙药却是个没有用的，客栈之中，昊辰不过是替她退却了外衫以血嗜之，压制其心中的燥意，破除之法倒也简单，毕竟顶着个神君之体，这点药用价值还是有的。

“罢了。”柏麟一挥手，击下腾蛇的天灵盖，废去了仙骨，从神谱上除了名，此后天界再无腾蛇。柏麟摆摆袖口，扬长而去。

“如今，你还愿意做他的神兽，天高海阔，别让我再看见你。”柏麟看着腾蛇手上若隐若现的红绳，忍着怒意。这么多年的教导，终究还是错付了，此类蛇，养不熟，农夫与蛇的故事他还是知道的，想到这儿柏麟又顺手将神蛇一族的名单统统打入了下界。

“恭送帝君。”腾蛇俯首，跪在殿中，他知道帝君这是饶了他一命，不过以后再见，可就难了。

腾蛇失去了仙体，又非凡胎，只得堕入魔域成为妖族中的一员，天界从此再无蛇族的立足之地，也是他咎由自取，天界天规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也是频频仗着帝君的宠爱才得这般无法无天，还时常拿着太上老君的白胡子玩弄，落得此种下场，除了青龙神君于其交好，竟是没有一个敢于替他求情的，可见腾蛇平日里仗着帝君的宠爱为非作歹惯了。可毕竟是跟了千百年的蛇，虽然整日捣乱，突然得此重罚众仙无一不在感慨帝君的冷漠无情。想起罗喉计都的下场，莫名胆寒，背后脊梁阴风瑟瑟。

“芸儿，我处罚了腾蛇，你是否会怪我？”柏麟每日唯一的慰藉便是在这琉璃盏前对着冰棺里的女子聊聊天，虽然从未有过回应。

“也是，你定会怪我的，怪我没有好好教导他，让他致此祸事，自作下贱，沦为妖族。”天界谁不知道谁看不出来，柏麟将那腾蛇视如亲子，向来是不会重重罚他的，可芸清是他的底线，谁也碰不得。

或许腾蛇如今仍旧躺在块大石头上想着这突如其来的巨变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中缘由，柏麟不与他分说，就连司命也不知道究竟，想要找人询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许是自己作恶多端，惹了帝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