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棋

“父君，您这是何意？”曦玄不解的看着他。

“吾且问你，柏麟与罗喉计都谁的武力更强？”

“自然是罗喉计都，三界第一。”脱口而答，随即放大了瞳孔，“父君，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有蹊跷？”

“去吧。”天帝摆了摆手，示意曦玄退下。

“是，父君。”曦玄向天帝拱手作揖，前往魔域查询修罗一族的下落。

中天殿中，柏麟一人坐于殿前，芸清想要上前询问，却开不了口，而殿中守卫，似乎看不见她的存在。起初，她只道是柏麟御下极严，况且自己走了这百年，中天殿值守之人都是些陌生的面孔，认不得自己也就罢了，可自己百般无聊在这儿台阶前坐了好几个时辰，殿中之人无人敢出声。芸清渐渐发现了周围的异样，不是说他们丝毫不搭理自己，而是他们根本看不见自己的存在。

柏麟屏退了周围，走到芸清的眼前，想要触摸却扑了个空。

“你，看得见我？”芸清疑惑道。

“无论你在哪儿，我自是能感知到你的。”牵着幻影的芊芊玉手，不真实的触摸，从未有过的温柔，如草芥般惹得芸清刺眼。

“所以，我是死了么？”睫毛垂下，不愿多言。

“芸儿。有我在，你不会的。”柏麟赶紧上前抚慰她。

“不会？可笑，我如今这般，不是拜帝君所赐？难道你还想如待罗喉计都那般将我抽筋剔骨么？”芸清红了眼眶，嘴角带笑。

又突然凑近到他的耳边低喃，“难道不是么？柏麟？”

“我们之间，你当真都忘了？”柏麟望着她的眼眸，似乎漏了一拍，又是一阵失落。

“忘了？难道我如今只剩神魂之体，不是你下的手？”她自是知道，这仙界之中有神魂分离的秘术，只有施法者能看见仅是魂魄的自己。芸清可再也不想听他任何说辞。

“罗喉计都也是你杀的，对么？”别人看不出来，当真以为曦玄的阵法能够杀死妖魔之物，那可是魔域的诛仙之阵，能对付的仅仅是天界之人，它们可是同根同源，罗喉计都又怎么可能被这样一个区区阵法所害。

“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我的芸儿。”那不是什么诸天陨星大阵，也不是什么诛仙阵，而是他早在北天七皇到来之前，偷偷更改了五行命理而成的诛魔之阵。

“所以，他，定是活不了了，对么？”芸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极为陌生。

“怎么，舍不得？”柏麟下意识地上前想要拭去她眼角的水滴，被芸清躲了过去。

“为什么？”她不甘心，明明，明明罗喉计都对柏麟那么深情，怎么可能真的想要他的性命，不过是要一个说法罢了。可柏麟，竟然当真，杀了他。

“他为祸三界，难道不应该么？芸清，百年未见，我竟是不知道你如今是非不分。枉费我在天界、人间对你的教导。”柏麟看着芸清为罗喉计都失魂落魄的模样更是心里烦躁。

“教导？小女真是担当不起帝君的教导，与你亲近之人，无非都是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她万万没有想到柏麟会变成今日的模样，好似自己这千百年来从未认识过一般。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她笑得癫狂，望着天，可除了柏麟，连上天，也听不见她的哀嚎。

而在柏麟眼中，芸清的这副模样分明是为了罗喉计都。

笑着笑着，眼泪落下，安静出奇，柏麟担忧的看着她。而随即见到的便是芸清的冷漠，“柏麟，你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她指了指柏麟的胸口，失望道。

柏麟拿出了琉璃盏，蓝色的闪耀中，芸清消失在了眼前，“好好睡一觉吧。”将琉璃盏收回了衣袖，打开了密室。

在密室的桌台前，放着两个琉璃盏，一个缺了一角，一个完好无损。柏麟加固了结界，躺进了冰棺之中，他也是该好好修养了。至于，天帝，他现在卸下来周身的事务，有的是时间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