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活动（2）

【【注！此章节为原版本内容，与新的第一章并不衔接，后期我会做出修改。请大家谅解！】】

虽然加入了志愿团队，吴侖却并没有选择听从团队的安排，而是擅自在志愿活动的前一天带着沈慎来到了志愿团队计划前往的敬老院。沈慎虽不理解吴侖这样做的用意，却因这是吴侖第一次主动邀约，便也欣然前往。

经过门口，被保安大叔拦下，吴侖称是来探望奶奶的，保安大叔见他二人大学生的模样，便没有多加怀疑，只让二人登记了姓名便放行了。

这是一家公办的福利养老院，与沈慎的想象不同，这里没有温馨的环境，没有充满阳光的院子，更没有聊天、遛弯、打牌的老人。只有一两张塑料椅子随意地放在楼口。

敬老院的大楼一共有七层，走道逼仄狭窄，阴暗潮湿，每一层的走廊都安装着铁护栏，似乎是在防止老人跳楼自杀。向楼内走去，所见的所有老人，无论男女，都是寸头，大概是为了方便护工护理。

吴侖与沈慎来的正是饭点，中年妇女的护工提着一个不锈钢的饭桶，正在逐间派饭，向那饭桶张望而去，是寡淡的冬瓜汤。老人们的牙口不好，胃口也勉强。每个房间门口都有一个倒剩饭的垃圾桶，使得整个大楼充满了酸馊味。

沈慎好奇地向房中张望，房间里只有一个硬板床，一张小方桌和一台造就过时了的电视机，看起来空空荡荡。一位位目光呆滞、满脸褶皱的老人坐在床边，空洞地望着白墙。

“怎么和在媒体上看到的那些敬老院差距这么大？”沈慎向一旁的吴侖小声问道。

吴侖轻声解释：“媒体让我们看到的从来都是最美好的一面，因为这个世界绕着光鲜的事情转，而真正的边缘与底层若是群体，从来都是被忽略的，这些没钱家庭的老人无处可去，只好来到这里等死。”

吴侖忽然在走道拐角处的一间房门口停住了脚步，沈慎向那间房内望去——一位半躺在床上的老人正在接受一位中年护工的狂风骤雨。

“你个老废物！断子绝孙的老不死！全身掏不出几个子儿，天天屎尿还这么多！我是不会给你收拾的，有种你自己洗！”

老人缩着头，像是个犯了错误遭到训斥的小孩，不敢抬头，不敢动弹。

护工怒气冲冲，皱着眉就要离开，与准备进门的吴侖与沈慎撞了个正着。

“你们是谁？谁放你们进来的？赶紧出去！”

沈慎立即回怼：“这是我奶奶！作为护工，你就是这么对待老人的吗？信不信我去你们领导那里投诉你！”

护工一声冷笑：“这老不死的在这里躺了三年，从没有人来探望过，今天倒是冒出个莫名其妙的孙子？别以为投诉就能吓到我，来到这里等死的，都是一群穷鬼，一群没儿没女的老流浪汉，一分钱都掏不出来的人，有什么资格让我为他们服务？真是可笑！”

护工一番羞辱的言论后，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吴侖与沈慎走进那老人的房间，沈慎能看到，老人虽然已经出于瘫痪状态，但有些浑浊的眼中还是有星星点点的泪水。

“我去附近的超市买套新床单来。”沈慎对吴侖说道。

吴侖点点头，将老人从床上扶起，又拿起床边的毛巾，默默开始为老人擦洗。

“谢谢。”老人含混不清地重复着，有眼泪簌簌流下。

吴侖也不觉湿了眼眶，因为，看到老人，他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他们一样，都是被亲人、被世界抛弃的人，他们这样的人，只配龟缩在这样的角落，在没有尊严的屈辱中等待死亡。而这种共通感，也是吴侖选择来敬老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