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兄长因事匆匆离去，临走给哭哭啼啼的崽子塞了礼物，不多不少，正好满满一个锦袋。

“不哭了，不哭了。”

对于我家这位娇气的崽子，我甚是不以为然。

趁他伤心之际，我解了锦袋的法咒，袋口的五色流光溢出，十分亮眼。

“好玉儿，不哭了。”

我捉住那小手掏了掏，再取出来时小拳紧握，难得露出几丝亮光。

“快看看是什么？”

“啊！竟是你最喜欢的明珠呢！”

珠子晶亮纯白，细瞧内里竟无半丝黑点，比我以往所见过的都要漂亮。

小崽子终于止了哭，低头默默地瞧着珠子，眼泪尚悬在眼角，将落欲落。

“喜不喜欢呐？”

“喜…喜欢。”

他倒是不哭了，只是翻来覆去地拨弄着那珠子，时不时地看我一眼，小脑瓜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你不是曾问我你是什么吗？”我叹了一息，小崽子果然停下手中的明珠，黑白分明的目雪亮雪亮：“娘亲今日便跟你好好讲讲。”

“上古洪荒纪末，乾坤破碎，溟涬茫昧，诸神化道，应龙腾举托天开，垂云矫翼廓清氛 。”

我抚了抚他的脑袋：“至天元二十一万六千年我儿诞生，统共也就五尾龙。”

“你化出真身，娘亲教教你。”

一溜白光后，怀里白嫩嫩的娃娃现出了尾，又化出了爪，蹭了蹭探出的犄角，左扭右扭的很是憨态可掬。

 “角浪凹峭，龙之雄也， ”我抱他坐到了妆镜前，点了点那尚不成型的犄角：“看来玉儿是只小公龙呢。”

小龙歪着脑袋思索半晌，鼻尖碰了碰镜，又猛然退了几步，亮出秀致的尾尖，傲娇一甩。

轻巧地接过那尾尖，对上那蓄着泪的龙目，我疑惑道：“怎么了？”

“孩儿不要做小公龙，”小崽子趴在我腕上，甚为不满地口吐人语，眼里闪着惆怅向往之色：“孩儿想像娘亲一般，有红绸的鳞尾，没有奇怪的角角，孩儿想长得像娘亲一样漂亮…”

“你这娃娃！”

我哭笑不得地拍了记那硬邦邦地尾巴，想了想，又肃了脸：“娘亲以为，我家孩儿是极漂亮的。”

“龙之下颌有逆鳞，护心脉之用，”触手发颤，那片逆鳞有些瑟瑟，仍乖巧地任由我指点：“玉儿一定要护好他，万万不可伤了此处。”

我凝向他，一字一句道：“就是娘亲，就是你自己也不许，晓得了吗？”

“孩儿晓得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玉儿生来聪颖，这般懂事又使我生了些怜爱：“这真龙之身便是那无价之壁，你记着，慢藏诲盗，冶容诲淫，如今太湖细作颇多，若想不牵累同族，不牵累舅父祖父，就莫要让旁人瞧见你的真身。”

“晓得了么？”

掌下的小脑袋轻轻点了点，十分讨人喜欢。

“你好好修炼，待学会收束真龙之气时，娘亲就带你离开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