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牡丹方士

当年牡丹方士的卦象是个引子，直到临川公主坚信祖父是清白的，甚至为上官家求情，才会触怒太宗皇帝，被远嫁和亲。

那是她被没入宫廷为婢几年后的事情了。临川公主还未和亲时，时常会偷偷来掖幽庭看望她。实际上，当年被贬入宫廷的上官家女眷都被临川公主暗地里照拂着。也正是因为如此，太宗皇帝才会因为女儿的违背而愤怒，以至于在方士的撺掇下和愤怒中将女儿送去和亲。

上官婉儿逝者已矣，逝者如斯。

上官婉儿闭眼念出祖父死后李孟姜安慰她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

上官婉儿她教我这个道理，我明白，但我很难再次做到了。

如果是祖父的死，让她有一颗好好活下去为祖父沉冤昭雪的心，但李孟姜的死却让她沉浸到难以言喻的悲伤中。

她的朋友，她的启蒙引导者，明明应该像女帝一样发挥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而不是像个礼物一般被送去和亲。

上官婉儿抱歉让狄大人听到这些话了。

上官婉儿勉强止住情绪，朝狄仁杰抱歉的笑了笑。

狄仁杰无碍。

狄仁杰摇了摇头，声音很沉闷。

从上官婉儿的那句“逝者已逝，生者如斯”里，他已经彻底确定叶黎和临川公主是同一个人了。

他曾经在叶黎嘴里听过一模一样的话。如果说这句话只是一个巧合，那她们的性格，别人对她们的看法都一样，就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

只剩下确认她们的样貌了。

他把目光投向画像上空白的脸，心神微动，开口说道：

狄仁杰我曾经在坊间见过临川公主的画像，或许可以帮上你。

上官婉儿颇为惊讶的看他一眼，没有怀疑什么，侧身让出了位置。

狄仁杰如果画得不像——

上官婉儿没事的。

她摇摇头，并不介意狄仁杰会画错。这些年来她一直有来嫏嬛书库，只为找到那副画，只是一直找不到，她便想重新画一幅。可惜现在的她已经记不清李孟姜的面容了，每每动笔都会遇到瓶颈，在描绘容颜这一块，总是一片空白。

狄仁杰拾笔作画，按照叶黎的样子，在画布上细细的描绘她的容貌。

看着他的动作，上官婉儿抿了抿唇，轻声开口：

上官婉儿我幼时曾画过她的画像，那时我还记得她的模样，可后来嫏嬛书库失窃，怎么也找不到那副画了。

失窃？狄仁杰作画的笔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

他只觉得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叶黎在问临川公主，上官婉儿也和临川公主有牵连，还有那副失窃的画像，一个非名家出手的画像，有什么值得盗窃的？冥冥之中，应该还有一个人参与其中。

会是谁？

串联起所有已知信息，在所有事件背后，狄仁杰发现了同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牡丹方士！

在查上官婉儿祖父案子时，那个牡丹方士的身影就曾出现，而临川公主的和亲也有他的手笔。

曾经的牡丹方士已然消失，但又出现一个名为明世隐的方士，深得女帝信任和器重。

坊间传闻，那个明世隐就是当年牡丹方士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