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骞“据那小倌的描述,给他银钱、送他来此之人应就是彦佑。这彦佑已化作一阵妖风逃走了,与他有些交情的人已全数缉拿,正在审理,希望可得出他的藏身之处。而那小倌来自陶嬗馆,这是一个专供有同性癖好的达官贵人的享乐之处。幕后主人名为陈黎,此人是金陵陈家的庶子,为陈太守的堂弟。孩儿派人查探过陈太守,发现他与平南侯有不浅的交情,”
顿了顿,子骞继续说到,
子骞“而近期,平南侯对王上情况打探地过于细了些,此前,孩儿便查到,这平南侯与朝中有异心之人走动颇多,且似乎与巫族也有联系,”
镇国侯文灏“平南侯……”
文灏缓缓吐出这三个字,却没了下文,子骞静静等在一旁,
镇国侯文灏“平南侯之女穗禾与王上是娃娃亲,虽只是先王口头许诺,但那时有众多王公大臣在场,这婚事也可称的上板上钉钉,他这个老丈人当的不舒服吗,”
文灏心思转了几转,但最终却没有定论,他们在王城里的暗探不多,而且对平南侯了解太少,得不出可靠的推论,
文灏细细回忆,旭凤和穗禾的亲事是在王兄三十岁寿宴上定下的,只是不知为何王兄迟迟未下赐婚诏书,但是这婚约在众臣心中却是心照不宣啊,
镇国侯文灏“为父听说穗禾十分中意旭凤,这平南侯又只有她一个女儿……”
文灏思绪回到润玉登门拜访那日,虽他有心考量为难润玉一番,但澜儿书信请求,他还是轻拿轻放了,想必慈父之心天下皆是如此吧,
子骞“此事孩儿再细查查吧,”
子骞转而又提起了另一事,
子骞“父亲,王上又病倒了,据医丞回禀,王上梦魇不宁,且日前过度酗酒,导致脾胃肝受损,又兼邪风入体,心思郁结,恐需多调养几日,”
文灏皱了皱眉头,
镇国侯文灏“莫不是那群妖孽对王上下了什么魔咒?骞儿,请你师父为王上诊脉,”
子骞“是,孩儿这便去办,”
子骞行礼后正要离开,但被叫住,
镇国侯文灏“骞儿,可查到了红衣妖人的底细?”
这个妖人才是最大的祸患,想必他与彦佑同为一党,在陷害澜儿旭凤不成后,就转而陷害旭凤有龙阳之好,心思不可谓不毒啊,
子骞“还没有,但师父说这妖人交于他处理便好,他定不会让妖人再次祸乱我淮梧王室,”
幸得有师父,不然该如何应对这等妖人的妖法,
镇国侯文灏“替为父好好谢过你师父,待此事毕,我必亲自拜谢,”
文灏叹了口气,他先得将王上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好,这旭凤怎么这么容易上当呢,他半夜去往澜儿院子,没点礼仪规矩吗,男女分不清吗,一点自制力都没有吗,
子骞“是,”
寻着他的逆鳞气息,润玉一路行来,看到亭中的倩影,亲眼确定她安然无恙时,心中的大石方落下。幸得澜儿机敏,察觉出旭凤的不对劲,并迅速从房间里逃了出来,否则……
想到这,衣袖下的手死死握紧,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他必要他们百倍偿还,谁也不能设计她,谁都不能,
润玉“澜儿,”
润玉轻声叫了句,却不知下一句话该说些什么,
婔澜听到那一声熟悉的澜儿,连忙转头,果真是他,
婔澜“润玉,你来了,”
尾音轻扬,带出了声音主人愉悦的心情,
看着婔澜温和的笑容,润玉一阵恍惚,好似他们从未争执,如璇玑宫中相处那般,清雅的面容恍惚是那圣洁的雪中仙子,等着他值夜而归,递上一盏清茶,
淇儿,默默在心中念着这个名字,我该怎样做才能得你谅解?
婔澜见润玉有些怔愣,站起身形,走上前来,与他十指相扣,见他又是一愣,婔澜淡淡一笑,拉着他坐到了亭中,
映波亭建于荷花池上,微风拂面,带来丝丝水汽,倒解了些暑热,
在手中被递上一杯清茶时,润玉的神思慢慢转动,看着旁边如往常般自得的婔澜,润玉翘起嘴角,就算这是一杯毒药,只要澜儿不生气,也值了,
一饮而尽,茶香的余味在嘴间蔓延,细细回味,还有淡淡的荷香,竟然不是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