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渡河

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浅兮弯着腰，努力的忍耐着。不知过了多久，总算到了换人的时间，见到其他人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她才长舒一口气，闭上眼，休息片刻。

身上的不适再加上所处环境的恶劣使她难以入眠，翻来覆去了不知多久，到了白日，也依然保持着清醒。但第二日清晨见风沙一过，便也只好拖着疼痛而疲惫的身子，和大家一起向前走。

又往前走过一段路，却发现了一滩浑浊的水。这应该是谷地积存的雨水所形成的，浅兮捡起石子试探，发觉并不是很深，应该即便是在最中间的部分，也只是将将没过人的头顶。知道跟随的人水性都不错后，她便命所有人一一游过这突如其来的障碍。

若放在平时，让她过这样的水坑自然很是容易。可无奈今日身上不适，腹中又难受的了不得，当身上的布料和冰凉的水相碰撞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浸入冰窖之中，浑身使不上力气。

当整个人都没入水中后，她没得选择，只好不停地往前方游去。腹中的痛使她往下坠，身上软软的也使不上力气，但跟随着自己的本能往前漂浮，虽说速度比别人慢了些，却终究还是赶上了。

这水流很湍急，上面还漂浮着冰块，不知有了多久，才总算是看见了不远处一片极小的绿洲。勉强从水中探出身子，她踉踉跄跄的来到岸上，轻轻地甩干身上的水，便再此向前走。

因为突然遇到水的缘故，只好将马停到对岸，剩下的路，恐怕只能大家靠脚走过。这于本就浑身难受的浅兮而言，更是一种折磨。所幸现在越是也该到了结束的时候，再忍几天，也就又复归平常了。

只是她心知肚明，若是一旦在这样的时候着了凉，便容易在以后来月事的时候变得更难受。她以前就不大注意身子，总觉得自己跟男子一样，无论做什么都没关系。可身体的底子就在那里摆着，纵使她不愿承认，每一次痛苦却依然来得真实。

可惜其他的人除了觉得她的脸色苍白，倒也没有发现什么。还有人嘲笑自己的掌门怎么动作慢吞吞的，不像平时那样爽快。对于这样的评价，她也只好一笑而过。她不可能说是因为自己身体的缘故，也不可能向他们解释所有的女子都会来月事，在这一段时间，身体也会变得虚弱。对于他们而言，软弱，本就是罪过，若是想要争取权利，便要放弃原本具有的特性，在生理上跟男子一样。

可这是不可能的，纵使浅兮从心理上觉得自己是个壮汉，她依然会来月事，依然无法站着解手，也无法长到那么高的个子。她曾试过和男子一样，站着解手，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毋庸置疑的：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将衣袍弄脏，被母亲说了很久。母亲一直都告诉她，她要承认自己的女儿家身份，知道有的事情不是不想干，而是真的干不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很多时候是无法克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