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3

　　高尔的话像撕开了我们之间的遮羞布，似乎从世界杯那晚的混乱之后，一切都变得微妙起来。

　　庆幸的是，现在的我还拥有选择权。

　　黑魔法防御课的新教授是穆迪，自那天高尔的那一出后，斯莱特林看到这位教授就像林子里的惊弓之鸟。

　　这和格兰芬多成了两个极端，穆迪在格兰芬多的人气很高，罗恩很崇拜他，这从罗恩十分惋惜穆迪只能任教一年可窥一二。

　　黑魔法防御课上，教室里只有穆迪那很有特色的噔噔的脚步声，我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

　　穆迪拿出花名册，晃了晃脑袋，把花白的长头发从扭曲的、伤痕累累的脸上晃开，开始点名。他那只正常的眼睛顺着名单往下移动，那只带魔法的眼睛不停地转来转去，盯着每一位应答的学生。

　　他的视线在高尔的身上短暂的停留，似乎忘了他之前曾在某位学生身上施了个不足为道的小魔法。

　　“好了，”当最后一名同学应答结束后，他说，“我收到卢平教授的一封信，介绍了这门课的情况。看起来，对于如何对付黑魔法动物，你们已经掌握了不少基础知识——你们学会了对付博格特、红帽子、欣克庞克、格林迪洛、卡巴和狼人，对吗？”

　　同学们低声表示赞同。

　　“可是如何对付咒语方面，你们还学得很不够——很不够，”穆迪说，“因此，我准备让你们领略一下巫师们之间施的法术。我有一年的时间教你们如何对付黑魔法——”

　　“太好了。”我旁边的德拉科脱口而出，他吓得捂住了嘴。

　　万幸，穆迪没有理他，继续说下去，“那么，你们有谁知道，哪些咒语会受到巫师法最严厉的惩罚呢？”

　　几只手战战兢兢地举了起来，穆迪指了指潘西旁边的同学，我听到了她如释重负的吐气声。

　　“夺魂咒…”回答问题的同学声音很小，穆迪显然听到了，“不错。”

　　他艰难地支着假腿站起来，打开讲台的抽屉，拿出一个玻璃瓶。三只大黑蜘蛛在里面爬个不停。

　　穆迪把手伸进瓶子，抓起一只蜘蛛，放在摊开的手掌上，让大家都能看见。然后他用魔杖指着它，喃喃地念道：“魂魄出窍！”

　　蜘蛛从穆迪手掌上跳开了，悬着一根细丝，开始前后荡来荡去，就像坐在高高的秋千上一样。它僵硬地伸直了腿，然后回身翻了一个跟头，细丝被拉断了。它摔在桌上，开始绕着圈子翻跟头。穆迪一抖魔杖，它又支着两条后腿站了起来，跳起了一种踢踏舞，没错，就是踢踏舞。

　　教室里安静极了，我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被他人操控着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这让我很不舒服，我想起了达芙妮，那个可能已经被遗忘的女孩。

　　穆迪的心情看起来不错，他似乎对我们的表现很满意，“很好，你们没有发笑，说明你们还是有点同理心的。”

　　高尔缩了缩脖子，他总觉得穆迪在含沙射影。

　　“夺魂咒是可以抵御的，我会把方法教给你们。”穆迪抓起翻跟头的蜘蛛，扔回玻璃瓶里。

　　“还有谁知道什么不可饶恕咒吗？”

　　德拉科站了起来，他看起来很自信，“钻心咒和…”

　　“先看钻心咒吧。”穆迪打断了他，他转身背对全班同学，从玻璃瓶里掏出第二只蜘蛛，放在讲台上。蜘蛛一动不动，看样子是吓坏了。

　　“钻心咒。”穆迪说，“需要放大一些，你们才能看清，”他说着，用魔杖一指蜘蛛，“速速变大！”

　　蜘蛛鼓胀起来。现在已经比狼蛛还大了。

　　穆迪又举起魔杖，指着蜘蛛，轻轻地说：“钻心剜骨！”

　　立刻，蜘蛛的腿全部缩了起来，紧贴着身子。它翻转着，同时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左右晃动。

　　我感觉自己的胃也在抽搐，不自觉地攥紧了德拉科的袖子，我很快感觉到了德拉科手上的温度，他在桌下紧紧握住了我。他的脸惨白，眼睛里都是恐惧。

　　不知道谁哭了出来，穆迪在抽泣声中举起魔杖，蜘蛛的腿松驰下来，但仍在抽搐。

　　“速速缩小。”穆迪喃喃地说。蜘蛛缩回到原来的大小，穆迪把它重新放进瓶里。

　　“极度痛苦。”穆迪轻声说，“如果你会念钻心咒，你折磨别人就不需要用拇指夹或刀子了……这个咒语一度也非常流行。”

　　“好了……还有谁知道什么咒语吗？”他的魔法眼睛转了转，我似有所感地抬起头，他那只完好的眼睛与我对视。

　　“克劳奇？我想你应该知道。”他说，眼睛里似乎带着笑。

　　“阿瓦达索命咒。”

　　“没错，很好。”他的脸上似乎有了笑容，他把手伸进玻璃瓶，第三只蜘蛛仿佛知道即将到来的厄运，拼命地绕着瓶底爬来爬去，想躲开穆迪的手指，但他还是把它抓住了，放在讲台上。蜘蛛又开始不顾一切地在木头桌面上爬动。

　　“阿瓦达索命咒！”穆迪吼道。

　　一道耀眼的绿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同时还有一阵杂乱的声音，仿佛一个看不见的庞然大物在空中飞过——与此同时，那蜘蛛翻了过来，仰面躺在桌上，身上并无半点伤痕，但无疑已经死了。

　　几个学生使劲忍住想要发出的喊叫，我紧紧扣住桌角，支撑着自己发软的腿。

　　穆迪把死蜘蛛扫到地上，隔着几排人看着我，“害怕吗？”

　　“害怕。”我如是说。

　　“这不是什么美好的魔咒，而且没有破解咒。没有办法抵御它。据人们所知，只有一个人逃脱了这种咒语，我想你们都知道。”

　　他说的是哈利。

　　他那只魔法眼睛不再乱转了，两只眼睛同时注视着我，表情很认真。

　　“听你父亲说，你想成为傲罗？”

　　“是。”

　　“傲罗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他摸出口袋里的酒喝了一口，“你的父亲，巴蒂克劳奇，可是崇尚用黑魔法对抗食死徒，你呢？”

　　我直视他的眼睛，说出心底一直没变的答案，“黑魔法在正义者的手中，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他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嗯，不错。作为奖励，下课来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