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纳兰性德《木兰词 · 拟古决绝词柬友》
女童有意隐瞒长乐和未央两人，没说几句就让她们早早退下了。
手指摸了摸脸上的伤。
倒不算严重。
可里面究竟有什么呢？
她不是很有把握在七人看守下进入密道。
夜黑风高……在泽川谷杀人会不会张狂了？
她想到了姜熹。
似乎泽川谷的秘密最易从他嘴中套出。
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鬼门……
女童轻轻叹了口气，手拄着下巴静静思考。
未央陪长乐来到好心人的房间。
门口两人练习寒暄之语，借月正好赶来看望莫愁。
“你是睡在地上那个丫头！”借月一眼认出了长乐，又看了眼她旁边的未央，“这位是？”
正当未央准备开口介绍自己的时候，莫愁打开了房门。
“还不进来吗？”
常言道“三个女人一台戏”，他并不是很希望自己房门口搭个戏台子给她们仨。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在莫愁一脸恐吓中有序进入。
莫愁的房间很干净，只有泽川谷配的家具。他行李极少，衣物都是泽川谷送来的。
“二位姑娘如果只是想道谢心意我已经收到，这就回吧。”
未央看着一本正经的莫愁，好像见到了另一个女童。
看着年纪轻轻，作派实属老成！
“公子哪里话，小姐听闻二位恩人好心，特命我等带来重谢。”长乐说着，拿出一叠厚厚的银票。
借月看直了眼。
路上的盘缠分两份交给莫愁和苍玄两人，苍玄“失踪”后她便认识到了钱财的魅力。
长乐绕过莫愁，直接将银票递给借月。
莫愁欲言又止，想等人走后再同借月索要银票。
“不知恩公是否愿意告知名姓，这样长乐回去更好交差。”
“长乐？”莫愁莞尔，“倒是个好名字。”
“恩公说笑了，蒙小姐抬爱我才得了这个名字。”
莫愁又是一笑，看向借月道:“借月姐姐，送客。”
莫愁送客倒是长乐始料未及的。
未央一个着急，大声喊道:“你还没问我叫什么名字！”
莫愁倒算给了她一个面子，但已经没多少耐心了。
只见他点点头，暗示借月等未央说完再请。
“我叫未央！”
莫愁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可瞳孔中寒气逼人。
借月也不管其他，伸手示意她们离去。
人走后，借月顺势坐到莫愁对面。
莫愁手指敲了敲桌子，借月假装没看到，偏头看向别处。
实在是莫愁目光“火热”，借月只好轻咳一声，掏出怀中的一叠银票。
她动作很慢，脸上许多的不情愿却被莫愁直接忽视。
一张、两张、三张……
“姐姐觉得它们在你手里安全还是还是在我手里安全？”
“这钱不会充公吧？”
“等少爷到了，我听他的。”莫愁说完，趁着借月防备松懈，上去直接一把夺过。
“给我留一张！”借月惊呼。
莫愁没有料到她会喊出来，就真听话给她留了一张。
借月撇着嘴，一脸委屈。
明明长乐就是递给她的，结果却被莫愁全要了去。虽然给她留了一张，可这和全抢有什么区别？
“眼下少爷还没有消息，这人虚实难辨，姐姐实在不该同旁人闲聊。”
“她们才多大，能有什么坏心思。”借月颇为不屑，心里已经把莫愁记做抢钱的仇人。
“她们才多大，那个叫长乐的比你会说话。”
借月一噎，好像是这么回事。
“她们说话怎么怪怪的？”
“嗯。”莫愁对她们身份的猜忌已经渐渐成型。
……朝廷。
只可惜江湖离宫里远了些，他无法获得皇宫的消息。
“不过我说，你挺会装的嘛。开始我还担心你能不能扮演好少爷这个角色，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莫愁缄默，回以一笑。
南宫苍玄失踪，莫愁怕被人知道传开，一方面传信回盟主府，一面和借月装作主仆。
开始他是想直接装作南宫苍玄的，直到碰到了姜品，她随口感叹的一句“不近人情的坏孩子”让他意识到他完全没必要承认他就是南宫苍玄。
只要像今天这样，永远摆出高不可攀、不近人情的样子，不承认他是或不是，也能拖很长时间。
拖……
他们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堵住别人的嘴。
等什么时候真的需要“南宫苍玄”这个人了，他们再做打算也不迟。
左右不过南宫苍玄能否到，不到只能莫愁硬着头皮上。
“长乐未央，你说取这个名字的人是怎么想的？虽然长乐寓意不错，那未央呢？”
“你就不怕她们还有人叫方兴、未艾吗？”
“嘶——”借月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到底是什么呢？
莫愁看着借月认真思考的样子，心道:是组织啊！
就像取名按辈一样，她们很有可能是朝中某位贵人的婢女。
甚至是暗中培养的杀手。
“姐姐不打算在泽川谷内好好逛逛吗？或许会有意外发现。”
“你不是说不让我多说话吗？还是我能遇到一位如意郎君。”
“哈哈！姐姐的桃花还没开吧。”
借月觉得自己收到了羞辱，气的只拍桌子准备潇洒离去。
莫愁倒没有多留的打算，只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姐姐怎么突然想要钱了？”
借月以为莫愁是准备放手让她捞点，正要回头。
却听莫愁的声音已在耳边响起——
姐姐一时还找不到好人家。这钱，就当姐姐的嫁妆了。
莫愁会为你留下的。
借月气的跺脚，直接摔门走了。
莫愁不明所以，一脸茫然还有些受到惊吓的惶恐。
“你才找不到好人家！”
——啊！原来是因为这。
莫愁笑了笑，脑海中再次出现未央着急的脸。
“长乐、未央！”
还没走几步，长乐和未央就听到了姜品的大喊声。
虽然武林人不拘小节，可姜品这种小姐……怎么能和河东狮挂钩呢？
“姜小姐可是有事?”长乐一转身就看到姜品疾步走来，满地烟尘像是刚打过一架。
“这是我找来的药，希望怜怜脸上的伤不会留疤。”
长乐盯着姜品的指尖，回过神后连忙谢过，“多谢姜小姐，我家小姐不会记挂这点小伤，姜小姐无需在意。”
姜品连连摇头，“你们是我请进来的客人，受了伤我自然是要负责的。”
长乐还想再劝慰姜品一二，就看到朝这边走来的千年。
随便言语两句后就走了。
临走时她还不忘用力拉把未央。
“未央！”
莫愁望着桌上水渍，愁眉不展——
千年雨夜结连理，十世愁缘情未央。
雨夜家族倒是在千年之前有过和千氏联姻的事实，那这十世愁缘是什么呢？
未央?
巧合吗？
还是有下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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