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合法夫妻

夏西二十二岁生日刚过，李鹤东就找杨子安要来了户口本。而亲眼目睹了他忽悠小姑娘去扯证全过程的大舅哥杨子安心情复杂，一方面感叹说相声的嘴不能信，另一方面律师的正义感在体内作祟，要不是夏西本人满身散发着愿打愿挨的气质，他恨不得也把李鹤东弄到警局里去好好盘问一番，看看这是不是从小就洗脑的结果。

杨子安……西西，你想好了啊，这证一领再反悔可就麻烦了。

小姑娘穿着白衬衫一脸无辜，站在一旁的李鹤东则乖乖闭上了嘴，跟随杨子安的意思尊重夏西的意见。

夏西那应该嫁给谁？

这句回答和当年的如出一辙，甚至连说话的语调、表情都分毫不差。杨子安心里五味杂陈——小姑娘一点都没变。

杨子安其实你可以不嫁人……一辈子不结婚也没什么的。

夏西拉着他的袖子，微微笑了，

夏西就算不嫁人，我都是要一辈子和哥哥在一起的。

夏西不管嫁不嫁人，我也会一辈子和师哥在一起的。

杨子安被这番话戳中了，嘴唇抖了抖，拿手帕捂住脸抽噎着跑出去了。

钢戳严严实实盖在红本子上，李鹤东看着手里结婚证上两个人的笑颜，忽然冒出些不真实感，

李鹤东西西，你掐我一下。

夏西不明所以，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李鹤东懵了瞬间，脸色罕有的红起来——这个吻让他既迷糊又清醒，他这就和夏西成为合法夫妻了？

小姑娘牵起他的手，

夏西走吧。咱们还要去给爷爷看呢。

两个穿着白衬衫的年龄差情侣走在街上，招来了许多或善或疑的围观。

李鹤东为了领证时候显得年轻一点，听谢大辈儿的忽悠敷了一个星期的面膜，刚才在民政局镜子前整理仪表的时候还是无法忽视眼角的细纹和三十岁人的面态，再看夏西皮肤光滑透亮连一点小皱纹都没有，眼神明亮年轻，与他的对比却是实实在在的八岁之差。

唉……岁月不饶人呐……

李鹤东现在恨不得把结婚证放大了挂胸前招摇过市——这是我媳妇儿！合法的！媳妇儿！！

夏西老公。

小姑娘脆生生这一声老公，惊了围观路人也惊了老公本人。李鹤东惊吓之余才品出无尽美滋滋的甜味来，欢喜从胸腔里炸开来，甜得五脏六腑都熨贴，

李鹤东诶。

管他们怎么看呢，有西西这一声就够了。

一向不爱说话的夏西在夏爷爷墓碑前絮絮叨叨说了许久，还一点一点把墓碑擦干净。李鹤东对着夏爷爷磕了个头，

李鹤东爷爷，当年小冬就没有辜负您的信任，以后更加不会。

李鹤东西西。

李鹤东转向小姑娘单膝跪地，从兜里拿出准备了很久的红宝石戒指，

李鹤东虽然咱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但我还是要当着爷爷的面问你，夏西，你愿意嫁给我吗？

对于李鹤东来说，女孩一生该拥有的东西，夏西一样也不能少。

夏西伸出纤细的手，一字一句回答道，

夏西永远愿意。

对于情感不丰富的夏西来说，李鹤东意味着什么？

众生皆草木，唯你是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