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个惬意的下午，梨园里大家都在为了晚上的出演忙上忙下，今日演绎的是大家都熟悉的《霸王别姬》两位主演的老板，宋菊香和商福生两位名声聒噪的当红戏子，宋菊香的旦角柔美，商福生的武生英勇无畏，喜爱听戏的人儿只要听了他们的戏没有一个不会痴迷，哪怕是不怎么看戏的人，听了一次也会流连忘返难以忘却

两位老板坐在后台喝茶

“宋老板最近好像挺忙的样子，商某好几次想和您搭戏都没有时间，听说，您最近忙着带孩子？”商福生一脸笑意的说着

宋菊香手里的茶杯明显有些抖动心里耐不住寂寞的咒骂了商福生几句

“孩子嘛，难免需要点时间和耐心去教养，累点苦点没什么，万一将来长成了不会做人的样子，给别人添了麻烦，那可就不好了”

商福生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宋老板说的是，不过我记得您并未有妻子呀，这哪来的孩子，我听这街上的人们都说，您这孩子可是偷偷和别的野女人生的，可是真的？”商福生说这话摆明了是想让宋菊香难堪，虽说两人在外人眼里看来十分和睦，但其实并不是如此，两人相互讨厌，都是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主，宋菊香听完这话，心里很是不痛快

“呵...没想到商老板也会听信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我还以为您是什么聪明人呢，没想到也和那凡夫俗子差不多能耐”

“宋老板说话可真难听啊，这人多嘴杂，这平日里想见你一面都难，只能捡些别人闲言碎语听听，毕竟我也是...”

“商老板，该上妆了吧？”宋菊香打断了商福生的话，商福生听出了宋菊香的意思，冷笑了一番，变前去办妆了

商福生走后，宋菊香收起了那副沉静的面容，俊秀的脸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

“什么狗东西！一天到晚没个正形，话怎么那么多，要不是看在师爷的面子上，我早手刃了你不要脸的东西”宋菊香越想越气，七年前他的确有了一个孩子，可这孩子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他在一次出演回戏班子时，在自家戏班门口捡到的孩子唤名—宋堇

“别乱跑！快抓住他！”“诶诶！跑那边去了！”门外突然响起一阵骚乱，宋菊香不耐烦的推开帘子朝着门外大喊

“干什么呢！吵吵闹闹的！找死啊！”

“师父...！堇儿把供给师爷的祭品给吃光了...还弄倒了炷香.....”宋菊香的徒弟之一虎子，在小心翼翼的跟宋菊香说着事情的经过

“...........”

宋菊香的脸都黑了，低着声音说道

“把那个臭小子给我带过来”

“爹......真不是我吃的！是爷爷自己吃的！”宋堇被其他徒弟们给抓住双臂，脚也被绳子绑住，就像刚被抓来的犯人一样，宋堇的长相很秀气，他不脱光衣服的话是不会有人认为他是男孩子，和他长相不同，他的性格是真的烂到家，从小就被称作“混世大魔王”自从进入这麒麟楼（宋菊香的戏班，以及衣食住行的地方）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他弄不坏的，但是因为长得漂亮，也没什么人舍得找他麻烦，除了宋菊香

“你自己嘴馋...还敢说是你死去的爷爷吃的...你他奶奶的可真孝顺，信不信我今天就打断你的腿！”说着宋菊香拿起旁边的茶杯往宋堇脚边扔去，茶杯碎了一地

“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君子动口不动手....而且爷爷的香我已经给他插回去了，爷爷不会跟我计较的，对吧！”宋堇傻傻的笑着

“去给我跪在你爷爷灵前，没有我允许不准起来！！！！！！”

“......什么嘛...不就是吃了几个桂花糕..”宋堇跪在灵堂前，嘴里碎碎念叨，望着爷爷灵堂的遗照，周围又只有暗暗的几盏烛光，越看越有点渗人，宋堇咽了咽口水

“我的好爷爷..您可别突然醒过来找我啊..我吃了您的点心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打翻了给您老人家上的香也是我不小心的...您千万千万别和我这个小屁孩计较啊...”宋堇心里赶忙祈祷

突然灭了一盏蜡烛

“咦！”宋堇被吓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整个灵堂只剩下了细微的风声，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见..安静的可怕

宋堇呼吸有点急促，闭上了双眼，心想着平常那些做法的人都是怎么说的，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啪”门打开了

宋堇猛的回头，一个脸色苍白穿着白色长裙的一个女人看着他

“啊———————————————鬼啊！”

宋堇失控的叫着，一个健步冲向了桌子底

“喊什么！！是我！”

宋堇听到熟悉的声音，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小雀姐！”

雀玲儿一把掐住宋堇的脸

“刚刚说我是鬼来着？”雀玲儿假装生气

雀玲儿是这个戏班里最疼宋堇的人，也是宋堇最喜欢的师姐了，打小宋堇就爱跟在雀玲儿身后，雀玲儿芳龄十六平常也照顾着其他人的衣食住行，也是宋菊香最亲近的人之一

“没！没！小雀姐最美了，小雀姐..你身上好香呀”

“哈哈，就知道你这只小馋猫鼻子灵，哝！刚出来的肉包！”雀玲儿从身后拿了一个大包子出来

“哇！！！小雀姐真好！我最喜欢小雀姐了！”

“快吃吧”

“嗯！”

宋堇满脸幸福的吃着热乎乎的包子，毕竟跪了那么久，还不给晚饭吃，是个人都快饿死了，又不能再吃一次供给爷爷的桂花糕

“你呀！下次就别再惹师父生气了，师父也挺不容易的”

“知道了知道了”宋堇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已经被罚过多少次了，可每次被罚之后又会因为好奇心继续犯事，俗话说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句话就是专门来形容宋堇的

“唉...”雀玲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先吃吧，我先去卸妆了，等晚些时候我再给你送床被子来，着凉了可不好”雀玲儿起身往外走

“谢谢师姐，师姐是神仙！”

吃完了包子之后，宋堇不打算再跪了，反正也没人来，便自顾自的躺下了，看着天花板，微弱的烛光照耀着，隐隐约约能看到天花板上木头的纹路，总感觉看着看着那纹路就变成了一张张鬼脸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么...”宋堇思考到

“如果我能变成像孙悟空一样就好了，看我七十二变！呔！你着该死的妖精！看我一棍金箍棒让你显出原形！”

宋堇就这样玩着，自己跟自己对话扮演角色，还带点肢体动作就这么玩着玩着睡着了

过了半晌，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不是雀玲儿是宋菊香，宋菊香看到睡着的宋堇没有生气，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对一个孩子太过分了，毕竟他也才七岁，宋菊香稍稍有些自责，不过这个自责只持续到了第二天宋堇把他心爱的红缨枪给折成了两半之后

“..........找个地方，埋了吧”

这是宋菊香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养了一只无赖狗

“喊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