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

脚下的地面震动起来，裂缝扩张地更大了。学生们有的拉住其他人，有的抓住传送门边缘的碎片，支撑着不让自己掉下去。

只有一个人例外。

天月站在边缘的碎片上，心一横，跳了下去。

“天月，你在干什么！！”余晖惊慌地喊道，可天月没有在乎她的话。

在半空，她的身体闪起白光，她慢慢变回小马。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呢……”

几分钟前。

那是余晖刚刚救回紫悦的时候。传送门扩大了，她有些慌了。这时，传送门附近的魔法沾到了她，一块记忆碎片像一道流星划过她的大脑。

“上古……魔法？”

她想起来的上古魔法名叫“舍己明愿”。使用者可以通过消耗自己的魔力修为做自己想做的事，具体的消耗程度要看所做事情的大小。记录这种魔法的书太过强大，如果被邪恶之马拿到后果将不堪设想，因此这本书被塞蕾丝缇娅封存在禁读书室里。露娜黑化前偷偷读过它，她记住了所有的上古魔法。

这片记忆对于天月来说，实在太有用了。

“我这样的天角兽应该已经成熟了，如果我燃烧修为拯救这个世界，会不会成功？不过这件事太大了，我有可能……”

她仅仅犹豫了一瞬间就做了决定。

“如果这里消失了，那些学生该怎么办？我不能看着这个世界毁灭，不能看着那么多无辜的人死去。”

“暮暮，余晖，朋友们，你们为小马国做了那么多事，我总不能当旁观者吧。我是赛蕾丝缇娅的妹妹，我应该保护我应该守护的一切！！”

她张开翅膀，飞回人类世界。她没有变回人类，因为这个世界已经近乎崩坏，这里的规则也渐渐消散了。

天月的独角闪亮，一圈蓝白相间的电光以她为中心扩散。巨大的裂缝接触到这些光波后，慢慢地缩小。学生们慢慢爬起来，站在修复完毕的空地上。

天月的身体笼罩在魔法中，渐渐看不见了……

“天月，你到底在干什么？”余晖望着那团魔法，心中百感交集。凡是懂魔法的人都能看出，那团光中蕴含着强大的魔法。她不知道天月干了什么，但她知道天月自己一定会因为修复世界付出代价。

渐渐的，中心的魔法减弱，消散了，地上的传送门消失不见。一个身影落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个人，已经昏过去了。

这个世界恢复了，天月也不能保持小马的样子。只是，她的变化太大了。

原本她的修为有一千多岁，和露娜一样，在这个世界将近三十岁了。可是她变成了十六岁高中生的样子，也就是说，她损失了近千年的修为啊。

余晖的大脑转不过弯了。

这牺牲也太大了吧！恐怕她变得和暮暮一样大了。

周围的人望着天月不知所措。在他们眼里，一个成年女子突然变成了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学生，这件事把他们搞糊涂了。

余晖最先反应过来。

“抱歉，姑娘们。”她冲朋友们笑了笑，“我要把天月带回去。”

她背起天月，走到雕像座下。不出所料，传送门恢复了，她钻了进去。

“暮暮！”

某暮正在学习室里读书，被余晖的声音吓了一跳。

“余，余晖？你怎么回来了。这是……”

她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天月。

“这是梦魇之月吗？她怎么了？！”

变成小马的天月和暮暮一样大，云雾状的鬃毛变成了实体，闪着星光。暮暮真不敢相信，梦魇之月变小后美若天仙。

余晖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暮暮。

“哇哦，难以想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苹果杰克等马回来了，她们也听到了。

“可能是因为她失忆了吧，梦魇之月是不会这么做的。”云宝说。

“也许吧。”暮暮摇了摇头，她用魔法浮起天月，“先不说那么多了。余晖，你先回去看看坎特洛特高中有没有事，如果方便的话在联络本里告诉我一声，天月她暂时不会醒，让她休息一下吧。”

“好。”余晖钻进了镜子里。

暮暮叹了口气，暗暗责怪自己太计较过去。她私下一直叫她梦魇之月，她从未真正接受她，就像她没有真正接受无序一样，毕竟她们都曾是破坏者啊。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天月为了别人付出了太多，甚至比自己和朋友们付出的代价更大。谐律精华不会反噬使用者，而上古魔法就不一样了——近千年的修为啊！说没就没了……她无法想象天月做这件事的时候有多决绝。

换做是自己能做到吗？她无法确定。

“从今以后，我一定要真正接受她。”暮暮发誓道。

她轻轻地将天月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快点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