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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雪之恋歌

雪城路旁小摊的生意还是那么火热,街道人来人往,有些神色匆匆的人各个怀揣心事,摩挲着自己的手,踱来踱去,仿佛在计划着什么。Blanche窃喜着自己上午路途的景色还算不错,戴着高高绒毛帽子的士兵为她打开厚重的城门,出了雪城,却是翻天覆地的景象。Blanche将手中的烟花点燃,教父告诉她,如果准备好度境就点燃烟火。嚓的一声,一团亮晶晶的粉尘冲上上空,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在眼睛无法看见的高空绽开,悠悠的落下。然后以巨大的响声向四周扩散开来。度境就这么简单的开始了。

原以为雪城外会是稍温暖的地方,虽然也算是寒带吧,但那里得有常年驻足的暖阳,稀疏的植物生长在热泉边上。事实上,那是一片荒芜的冰原。瑟瑟的寒风凛冽着,雪如冰刃般划在Blanche的脸上,冻得生疼,被大风挂着,她东倒西歪的迈着沉重的步伐,不远处是一片雪雾,那里的风似乎更加猛烈,“呜呜”的撕扯着自己的嗓子,刃一般的雪也更锋利了,向下狠狠地砸着。视线愈发模糊,雾天相接的地方将冰原分隔开来。Blanche缓缓向雪雾走去,奇怪的是,真正身处团雾的包裹之中,她却觉得并不冷,雾里夹杂的雪带着丝丝暖意,凉中透暖,暖中带凉。但,随之而来的感觉令她痛苦至极,从那一瞬起,Blanche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压缩,拉伸,她眩晕极了,血腥与某种气息令她恶心,难以呼吸。模糊之中,远处之景透着阴冷的绿,Blanche为了保持平衡,她的手指拼命的想依靠在某个地方,但由于那般难受至极的感觉,在晕晕乎乎之中,“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待到醒来之时,她却发现自己靠在一棵积了点雪却展示出绿意的树下。身处一片还没恢复生机的森林之中,回过头去,也是一片透着阴冷的雾——对,那道分离了冰原和森林两境的雾。Blanche知道自己已经开始第一道境了,不过她不愿尝试再次回去,比起寒冷的冰原,Blanche还是更愿意待在森林里。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灰蒙蒙的,早已无法压抑它即将落雨的心情。阴天,没有那么晴日那样温暖却也清爽,也不似雨天缠绵却也朦胧。森林里的松树间弥漫着阴冷的雾气,Blanche裹着母亲亲手缝制毛皮大衣,冻得瑟瑟发抖。

时间稍纵即逝,她无法相信,一星期前,自己还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一位尊贵的小姐,现在却已经身负重任,是正在度境的预备守护者。阴天总是能勾起人们的充满忧愁的,Blanche亦是如此,对于这样的天气,她更愿陷入自己的回忆中。

她只是一个孩子,她想念她和蔼的母亲,那常常怒发冲冠的父亲,她渴望睡在温暖的大床上,享受暖阳眷恋顶楼,那只肥猫和那些植被还等着她照料。

是那天,父亲对她说她将接替成为下一任守护者。临行前一天,她跪在家族历代守护者的宗谱前,已经是第十任,Blanche宣誓着:“从即日起,无论是在渺无人烟的荒原,是在萤火纷飞的精灵树下,还是在漫天星辰的长夜,以Snow之血脉将接替家族之任,吾将守护,永不背弃自己的誓言。”从孩子到承担重任的守护者,这个转变是需要时间来适应的,很显然,Blanche属于需要慢慢来的类型。

忽然一声尖锐的叫声从远处传来,这一声,将Blanche拉回了现实中去。山谷里回荡着那声音,瑟瑟冷风挂过,森林里的松树如图也被惊骇到了,不住的发抖。Blanche停下脚步,躲在一棵老树后面,她缩了缩脖子,扶着树的手更用力的抓了抓树干。林子里嗖嗖的挂着冷风,紧接着那怪声又开始咆哮,越来越近,越来越响,Blanche脚如同被铅灌注,无法动弹,但心中一直回想的那个声音告诉她,“跑,快跑”,她迈开一条腿跌跌撞撞的向前跑,踉跄沉重的步伐让她觉得自己的第一个境就无法度过了。

不错,身后那声音很快就跟了上来,而且更加凄惨,Blanche边跑边转过头去,看的不大清楚,也不敢看清——一些黑影聚合起来,几团漆黑的影子混杂在一起,中间混杂着几只血红的眼睛,刹那间,那团影子扩大了好几倍,黑色 猩红色在郁郁葱葱树林里迅速蔓延,衬的积雪十分惨白。只听呼”的一声,其中一个最大的向上升起,它的眼睛向下滴着血,看的出,它很愤怒,紧接着,那影子向下俯冲,带着尖锐的嗓音,直奔Blanche,想要撕扯她的身体,将她脱下深渊。Blanche觉得自己真的筋疲力尽了,那些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恶灵正凶残的向她发出袭击,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她银白的头发被揪的乱七八糟,那些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钻来组钻去,这让她的心脏和肺部如同被污水染过,浑身布满了下水道的味道。黑漆漆的血水顺着她的受伤胳膊流了下来,伤口很快溃烂,仿佛被灼伤,还冒着烟。白皙的皮肤也已成了一样的红黑色混杂表演的舞台。可Blanche不能在意这些,逃命要紧,但不争气的肺部令她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尽管如此,大腿却由于自主意识,还在向前拼命的奔跑,那些黑影越聚越多,它们拽着她的头发,拖着她的衣服,不让她前行。

在那危急时刻,伸出弯弯曲曲手指的树枝给Blanche使了个绊子,拼命逃跑的Blanche一头栽了下去。“嚓”的一声,衣服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腿上也瞬间多出一道红色的伤痕。“可恶”,Blanche低声骂到,骂自己不争气,更骂那些奇怪的生物,她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嘴里楠楠到:诸神保佑,诸神保佑,诸神保佑……尽管Blanche以前从不迷信母亲这一套祷告的方法,但,现在这种情况也好像只能如此苦苦祈求了。凝结着愤怒与悲哀的泪水由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白珠连成了线,从她的脸颊上滑下去,很快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真的跑不动了,只想休息一小会,不,在这儿死去也行,只要能不再痛苦的逃命,远离那些鬼东西。Blanche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冰,呼吸由重到浅,视线里那些缥缈的黑影还在拼命向她袭来…麻木的身体任由它们宰割。

忽然,一团金色的不停雀跃的东西闯入了她的视线,真美。那是火把。此时,象征光和热的火苗,正在向Blanche躺的地方靠近,当那丝温暖笼罩在身边时,她才相信自己并不是出现了幻觉,火把靠近的一瞬间,那些黑影痛苦的尖叫起来,血色的瞳孔放大了,它们在火里燃烧,随着萧瑟的风一哄而散,留在空气里的,只有烧焦与血腥混合气息。

Blanche实在无法坚持下去了,她的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她终于安心了,她终于可以喘口气了。不久,Blanche只觉得自己身上温暖了许多,好像是盖了什么东西,身旁亮亮的,耳边传来甘草烧焦的“咔拉咔拉”的爆裂声。伴着焦味,听着清脆的爆裂声,Blanche就这样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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