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厉“就算再加上那只龙子,不一定能奈我何,情况一如先前,你和他,像两只逃窜的鼠…然而也好,黄泉路上有个伴才不寂寞——”
天厉笑容没有温度。
曦月“只有我。”
她冷冷的打断他的话。
天厉稍顿,见她傲立无惧,眸光了然。
天厉“不愿他涉险,不将他带在身边…一心一意想保护他?”
曦月不作答,挥动手里白纱剑,代表无意的”闲聊”到此为止。
天厉“保护人的力量吗?多好!”
天厉口吐赞赏。
然而,他敛去了笑,双眸狠厉,语气再轻,再软,也无法使那句话变得和善。
天厉(保护?)
他多么的羡慕,这种求之,而永远不能得的力量。
指掌间,瘟息轰然漫开,雾气弥漫,朦胧了他的神情。
瘟息,变为长剑姿态。
天厉“而我,只有破坏的力量。”
娇艳柔嫩的花儿,被他所触碰,便会枯萎。
在他手上,什么也留不住,什么也护不了。
只能毁灭。
只有毁灭。
俊颜微仰,印堂间的黑泽,笼罩眉宇,衬得冰眸狞狠,无情。
让他好好见识,护人的力量与破坏的力量,究竟孰强孰弱?
烟状的瘟毒长剑,弯曲如蛇,朝他扑袭,白纱剑化为温柔绢水,护身围绕。
瘟息长剑一分为多,由四面八方攻击。
曦月反攻为守,白纱剑使得轻灵,疾速,划碎瘟息剑锋,身躯仿佛旋着舞姿,行云流水。
颈上所系之避毒珠,随其挥剑斩击,跃出襟口。
闪耀的刺目萤光,天厉乌瞳一缩。
天厉“避毒珠?你胆敢主动寻我,难道…只因你得到了避毒珠?”
夭厉浅柔一问,喉间滚出低笑。
笑她的天真,笑她的蠢。
天厉“我天厉,竟然被小觑至此!呵呵呵…”
五指在半空中,轻轻收拢。
曦月只觉颈上坠绳一紧,接着绳头断裂,避毒珠落入天厉手中。
他稍稍灌注些许瘟毒,避毒珠承受不住,应声碎裂,在他指间化为粉尘,飘散。
他用行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玩意儿对抗不了他。
好望你把它戴在身上,据说它能避毒,虽然不确定遇上天厉那神股等级的毒,效用能有多少,不过多一分保障,总是好事嘛。
好望递来珠子时,笑着说话的神情,明亮,欣喜。
好望你放心,我回来之前,跑了趟天山,用纯净的天池池水,将避毒珠清洗干净,把珠子上的虎骚味全洗去了。
他讨好着,宠爱着,还有珠子上,属于他温暖的体温。
被天厉…捏个粉碎。
曦月怒极,冰冷杀息迸发!他捏碎的,不仅仅是颗避毒珠,而是好望待她的体贴,是好望的心!
周身的气息开始改变。
风,山岚,雾气,云流,甚至是天厉身上的瘟烟,全往同一方向流动——曦月的双掌。
天厉脸上闪过讶异。
她,正吸汲他的瘟毒?
先前受他瘟毒影响便动弹不得的她,此时竟能纳他之气,而面不改色,是逞强?抑或…短暂的侥幸?
瘟,从发梢,从皮肤,从呼吸间流溢出来,往“辰星”那方聚集。
天厉不作任何制止,持续地挥散他深恶痛绝的能力。
他不认为她能吸纳多少。
当瘟毒累积到极致,她会如同避毒珠,啪的一声,碎的尸骨无存。
是试探,是挑衅,也是一抹兴味,天厉源源不绝的释放瘟毒,要看她的能耐,她的极限。
天厉没停止放,曦月没停止收,大量的暗清瘟息,交杂着黑朝她而来,没入掌心,消失于体内。
瘟息带有森寒,如冰雪熨肤,她指掌具僵,却不痛不痒。
瘟息钻入血脉间,亦只是感到些些沁凉。
天厉“原来…”
天厉似乎明了了。
这就是月读的打算?!
他低喃,抬起手,指节之间,青烟拖曳着淡淡痕迹。
由肤内被汲取出来,离开他。
他抬眸,觑向她。
天厉“原来,你真是…”
南边传来了打斗声,却未能阻止天厉和曦月的静峙。
争执声,隐约入耳。
好望“让我过去,不要挡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