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之殇06

睚眥“小乖，你也跟我一样迫不及待，是吧？”

　　下流！又用言灵！

媚媚“我没有那么急！我都等百年，再等百年没关系。”

她咬牙回他，晕眩对抗他强大术力。

睚眥“这怎行？我负你百年，现在，我连一日都无法再等。”

他则是眸中含笑，她倔强不服输的表情，逗乐了他。

媚媚“别说什么负不负！我们分离百年，很多事，已经不是当年你我稔知的那些，我们应该先好好重新认识彼此…”

媚媚只想拖延再拖延，拖到她整完睚眥，把他的尊严践踏在丝履鞋底，她就会爽快走人，才不陪他玩啥你嫁我娶的戏码！

睚眥“那可以慢慢来，咱俩有一辈子时间重新认识彼此，小乖。”

他声音轻软，诱哄可爱娃儿一般，唇又徘徊在她耳边，哺喂着气息及酥麻嗓儿。

媚媚理智断线，额际那条隐隐颤动的青筋，在抽搐无数回后，一整个偾突而出！

媚媚“谁跟你有一辈子的时间？！你这种滥情浑蛋，免费打包送我我还嫌你太脏太娘太浑身女人胭脂臭！”

她使劲推开他，痛快骂完，身心俱爽，娇哼一声，原本在睚眥怀里的软嫩身段顿时消失。

她施展遁逃术，以形换形，远在百里外，情侣恨散楼内的小几上，一张潦草写着她名儿的纸人，与本尊瞬息替换。

　　娆哼轻啐声，犹在耳畔，睚眥怀间只剩小小白纸人一尊，轻盈飘飘，在海水中，荡出一道笑弧，仿佛媚媚唇畔的美丽嘲弄。

　　她言灵术练得好，第二高强的，便是纸人替身术，第三则是幻影，区区三招，打遍天下无敌手。

睚眥“逃得真快。”

他不急于追逐，执起纸人端详，难以辨视的鬼画符，泄露不出主人芳名底细。

　　怎可能逃得掉？

不！应该说，她未达到目的；他尚未弄清的目的——怎舍得逃掉！

　　他清楚，那佯装“小乖”的不乖丫头，会再回来。

　　回他身边。

一

媚媚不再将气出在果子上，拭净柔荑，这回整装再出发，扯开双辫，泼散了墨浓长发，褪去了伪装的天真假貌，恢复她娇娆本色。

即便自信满满，还是没忘在楼里，多摆几张替身纸人，以防发生意外时来不及逃。

　　天有不测风云，小心为上，尤其是面对睚眥，她不敢再掉以轻心。

　　准备就绪，媚媚重新上路。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刚接近龙宫，恰好撞见睚眥乘烟驾雾，离开阔海，往光明海面去。

　　她一路跟去，尾随睚眥抵达人界。

　　他在庙前香炉上方止步，悠然横卧，只手托颐，轻松自若，吸食人类燃点的祝祷香火。

凭借战神身份，以及龙子和神界的良好关系，自千年以来，鱼与水般，相互依赖，许多平乱战事，三界商请他效命帮忙，他不曾拒绝，这也是他在庙前分食香火，而不受任何神只驱逐之故。

　　媚媚隐藏气息及身影，躲在远远的庙边围墙，透过月形花窗，偷觑他。

　　睚眥闭目养神，周身素白烟云缭绕，茫雾蒙蒙，拂过他的眉睫，盘旋他的髻发，若不定睛去看，会以为是哪尊仙山天人正睡得香甜，不染世俗尘埃，不理世间纷扰。

　　他浓长的睫，轻轻闭合，顽皮发丝滑下饱满额心，在他鼻间挠舞，随他吸，随他吐，随他气息而动，教人多想伸出手，去追逐那绺拂动发丝！

　　薄美微抿的唇，因嗅觉的餍足，正满意飞扬。

　　媚媚本以为跟着他来，能看到他密会情人，结果他的情人是香炉！

　　真不来劲！

　　他睡着了吧？躺在一片烟雾里，做梦也会笑？

　　她很没耐心，瞧着睚眥一动没动的姿态不到一盏茶功夫，已开始嫌腻、嫌无趣，嫌他到底还要吸多久才过瘾。

　　而且很奇怪，睚眥不挑寺庙人潮最多的时辰来——上香人数越多，香炉上空飘散的香火越浓郁，他吸起来不是更痛快些？

偏偏选在天刚亮白，一丝晨曦，仍隐于远山峦峰后头的大清早来？

　　区区两三炷早起人类贡上的香烟，塞牙缝也不够吧？

　　媚媚打量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心底悄悄有声音浮上，赞叹眼前枕卧人界香火中的睚眥，真是赏心悦目！

　　停！

　　赏什么心悦什么目？！

　　那种熏蚊子般的熏法，一点美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