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因13

天狐食指朝天际指指，要他往上看，浑沌才不被这种劣等的欺敌术所骗，一向只有他骗人，还没有人敢骗他。

　　他弯弯十指，尖锐的指爪闪动黑红色幽光，等着要撕裂她的喉咙，扭断她的颈子。

天狐“说真的，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不过这里有个声音在教我∽”

天狐把掌平贴在心窝，感受到噗通、噗通的规律心跳声之外，还有另一个声音在对她说话：雷电招来。

这次轰下来的雷，比先前任何一道还要强烈千百倍，堆积在他头顶上的满天乌云，黑得掩蔽住日光，黑得浑沌倒下时终于看见片片阴翳，黑得像他所能预见的未来——前途无亮。

　　如果失去力量，不如死掉算了。就算他不想死，焚羲也会想置他于死地，而他，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毫无反抗能力，他这只嚣张狂妄的凶兽，今时今日竟然沦为一只千年小狐的跟屁虫，就为了寻找机会将她吃进腹中。

　　现在天狐在他眼中不只是一块肉，不只是一块上好毛皮，又多出一种功用。

万年修行内丹。

天狐“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让人这么不舒服的眼神看我？”

天狐很有怨言，被人当成粮食盯着看，任凭是谁都会感到不快。

此时两人坐在溪畔歇歇脚，喝点水，吃点食物，他的视线没离开她半寸，她嚼着肉时，他看她，她好心分一块给他时，他盯着的是她的手臂而不是肉干，脾气再好的人也会生气。

凶兽浑沌“我有吗？”

他死不承认。

天狐“你再这样，我不让你跟了。”

他转开眼，改瞪清澄溪水里优游的鱼儿，吓得没半条鱼敢浮出水面。

　　好，忍气吞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目前她地位比他高，法术比他强，连气势都比他旺，他当然很想冷声顶回去，可是她开始习惯使用他的力量，要风有风，要雨有雨，随手招来就是几道晌雷，劈得他到现在都还觉得头好痛。

天狐终于能好好吃顿饭。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不会让浑沌待在她身边，因为这只凶兽已经将话挑明了说：他要吃掉她。

而且他跟定她，寸步不离，果然那时他被雷劈昏倒地后，她不该因为内疚而留下来照顾到他醒来！他一醒来，就是这种凶恶嘴脸。

天狐“你怎么能确定吃掉我之后，力量就一定会回到你身上？万一我被你吃掉了，你却没有恢复法力，岂不是惨了？”

天狐这几天一直在思索这件事，想找机会和他聊聊，他却老是臭脸瞪她。

　　拜托，她也是无辜的，一睡醒，他的力量就跑到她身上，是她的错吗？她也没有想要霸占他的力量呀！只是她不得不承认，他的强大力量在某些时候真的很好用。

凶兽浑沌“ ......”

这问题他没想过，不过听见她问，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万一他把她吃个干干净净，却无法恢复法力，那么情况便会走向最糟糕的方向。

凶兽浑沌“不然我先试吃左手臂好了。”

既不伤她性命，又能试试一条手臂能不能让他恢复一百年功力。

　　天狐不给他好脸色，红唇扁了扁。

天狐“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想想看有没有其它可以选择的方法，例如：有什么法术能转移力量？或是有什么人可以帮忙我们？”

而不是开口闭口就是要吃她。

　　言之有理。浑沌也同意，向她伸出右掌。

凶兽浑沌“手放上来。”

　　天狐缩缩肩，谨慎地看他。

　　那是什么脸呀？一副死也不再相信他的模样，现在她和他是谁比较凶暴?

　　挥手就能招来雷电的人可不是他，要怕也是他会怕好不好?

　　天狐轻而易举读出他眼中的不满，暗暗吐舌，将手掌迭上去。

凶兽浑沌“ 你跟着我念。”

他飞快吟出一个咒语，要她复诵。

天狐“？？？呃，可不可以再念一次？”

她没听懂，他用的是她没听过的语言。

　　浑沌又吟一遍，天狐还是苦皱着俏脸。她真的听不懂半个字。

他就知道，她有他的力量，却没有他的根基，只能勉勉强强使用那股巨大力量不到一分的程度。

天狐“你刚刚念的是什么咒？”

凶兽浑沌“转移咒，只要吟出它，我就可以继承你的一切，唯一缺点是我可能也得多出七条尾巴。”

天狐“你可以继承一切？那我呢？我这个人呢？”

一切都被他继承，她还能安然无恙吗?

凶兽浑沌“ 我管你怎么样，那又不在我考虑范围内。”

　　当然是魂飞魄散，成为天地悠悠之一条小孤魂，等待下辈子投胎重新做人。

天狐“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对不对？”

虽然认识他不过几天，但她已经把这只凶兽的劣根性摸得一清二楚，他是个只顾自己好的家伙，别人的死活是别人家的事。

凶兽浑沌“对。”

他咧嘴，笑起来像在狞扯嘴唇。

天狐“你应该要以我的生命安危为最最首要的考虑，把它摆在第一位呀？！”

天狐十分不满，气他轻贱她这条小命。

　　浑沌眯眼，靠近她，她直觉将身子往后仰，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的阴森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