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若出其里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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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璨西抬起了头，目光直直地撞进凌不疑的眼里。他的眼神里，雾霭沉沉，却依稀是熟悉的真诚与认真，就像，很久以前的那天晚上，她问他……

苏璨西.“阿狰，霍氏一族的牌位，太多了，太重了…需要我陪你吗？”

凌不疑身子一顿，缓缓开口，声音不同于往日的清润悦耳，低低涩涩地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

凌不疑“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璨西听到他没有否认那一秒，呼吸微微一窒，心跳在刹那间莫名变得有些紊乱，酸软非常。

苏璨西.“不难知道的，霍无伤。”

苏璨西.“我们在幼时在霍家见过，阿狸也在，对吗？”

她下意识地去找寻凌不疑的双眼，找寻，那最容易泄露人真实情绪的窗口。

凌不疑垂下眼眸，带了微微的鼻音回道着。

凌不疑“所以呢，知道又如何？”

凌不疑“是想让我放下仇吗？我怎么敢放，又如何放？你让我怎么面对自己的牌位？全族灭亡，认贼作父十多年，我连名字和身份都舍弃了，我能面对的了我的姑母吗？”

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几乎笑出眼泪。

苦难太久，隔膜太深，他有时甚至怀疑自己到这世上走一遭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亲眼看着父亲被杀，看母亲和手足被悬​尸​城头，然后更名改姓十几年，苦心孤诣只为复仇。

凌不疑望进她澄澈的眼眸，鼻头微微一酸，眼眶，温热。

苏璨西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咬了咬牙，敛去眸中几欲漫上的湿意，靠近了面前与她相对而立的凌不疑，伸手，轻柔地为她把因走动而有些凌乱的细碎墨发挽至而后。

苏璨西.“我又不像他们，阿狰我们一起走下去吧。”

凌不疑眸底情绪繁复翻腾，直步一手按住苏璨西的后脑勺，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微冷的she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个角落。

这个吻和以往都来的不一样，格外热烈，疯狂。

*

“不会爱人的怪物是不配相爱的对吗？”

“疯子。”

“疯子爱你。”

*

我们逃不开的，凌不疑，不，是霍无伤。

霍无伤……苏璨西在心底里，无声地，缱绻地默念着这个名字。鼻头微微一酸，眼眶，温热。

*

苏璨西慌乱瞥开视线，凌不疑双手环绕着苏璨西的腰肢，温热的鼻息拂过脸庞，凑到耳边说着。

凌不疑“我家郡主腰肢又细几分了，将军回府替你好好养养。”

她眼睫轻颤，唇角微微扬起。

苏璨西.“不好意思，本郡主有约了。”

被包裹着冷杉木，散发淡淡的理性香气，悄然绽放在苏璨西的衣服上。

看，你的身上也有我的气息了。

他轻笑了一声，低着头低声说着。

凌不疑“我知道你要去程家替程家四娘子撑腰，刚好，我也有事，我陪你去。”

他偏头看向苏璨西，神色乖巧，眸底说不清的缱绻。

*

程少商在轿子内时不时拉开帷幕，观察远处的“鸳鸯”。

从口袋捞出瓜子磕起来，与竹蕻和莲房头头分析着情报。

*

如果当年霍家守孤城时，兵械没有被换掉，援兵按时到达，凌家没有叛变，那么，程家就不用去支援孤城，嫋嫋就会从小有父母兄长陪伴长大，成为知书达理温柔体贴的大家闺秀，她会有无数机会在贵族大户的婚丧嫁娶宴会上、节日庆典上、乃至出门买胭脂首饰的路上认识威风凛凛开朗热情的霍家幼子霍无伤，然后喜结连理白头偕老。但，这大概是其他平行世界的故事了。孤城一战，改变的不只是霍无伤的命运，程少商的命运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