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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双沉默了许久，单手支撑着下颚，眼神缥缈。随后轻叹了口气，后而漫不经心的瞥了张九龄一眼，神情是又清冷又倦懒，“愧疚？原来她老人家也会愧疚？”

许是没有见过这般模样的萤双，张九龄有些发愣，还没等他回过神，萤双又开了口。

“这些年来，我一直扮演着一个好孙女儿的模样，不管是节日还是生日，过往我都不曾缺席，礼物更是不假借他人之手，可结果呢，她老人家哪次给我过好脸？甚至不愿看见我，久而久之我便也不会露面，这也遂了她心愿不是么？自从妈妈去世，张家迎来了新的女主人，那儿就再也不是我的家了，我不在乎他们对我什么态度，也不在意那儿有没有我的位置，因为最爱我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爸爸从来没有爱过妈妈，妈妈也是一样，可妈妈很尊敬奶奶，即便奶奶很厌恶妈妈，可妈妈也做到了一个儿媳该尽的责任，不为其他，因为她是张家的当家主母。而我不过是遵从妈妈的遗愿，做好我的本分而已，但是，，”萤双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触及到我底线，这个本分我不要也罢。”

“而妈妈，就是我的底线。哥哥，我与你不同，你是奶奶带大的，而我是被妈妈带大的，我能明白你对奶奶的感情深重，可我也一样，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无法和解，我无法忘记，妈妈为什么而死，说起来，奶奶也是其中的罪魁祸首。”

“萤双！”张九龄冷声吼道，可看见萤双一闪而过失望的眼神，又不禁开始后悔起来。

他刚才，是凶了她，，，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什么，就连张九龄也没法子再说下去。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左右我也猜到了，你看啊，一旦涉及到这些，我们就不可能会和解，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萤双侧眼错开张九龄那充满愧疚的眼神，压下心中的不适，继续道。

“她老人家是长辈，我从来没有期待过，她对妈妈所做的一切，能说一声‘对不起’。我也不在乎她从前是怎么对待我的，即便如今想补偿我，又或者是念及我以前的好，这些我都不需要，或许在以前，或许我会心软，可一年前她老人家放下的狠话，我可记得清清楚楚，除非她死，否则别想让我再踏进张家一步。”萤双冷眼扫过张九龄，语气也是十分的冷淡。

“萤双，奶奶她说的都是气话，当不得真。”张九龄有些头疼，却也知道，不管是他妈妈，还是萤双，所受的真的太多了。

“不管是真话还是气话，我自当遵从她老人家的意思，等来日奶奶不在了，我自会回来送送她老人家，好尽一尽我这个孙女儿最后的孝心。”

“张萤双！”

“张仲元！”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难道我张萤双就应该乖乖做个逆来顺受的人，给点儿好处就想让我感恩戴德？”萤双站起身来，眸子里满是冰冷，在没有半点儿温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