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腥风血雨（六）

魏无羡迟缓而茫然地看向莫邪，“我刚才……”

“阿羡，不要为怨气所控。”

“我……”明白发生了什么的魏无羡攥紧拳，没有金丹的普通人容易被怨气操控，何况他为了能在这乱葬岗活下来，想要将怨气炼化为己所用，稍有不慎……

他的神智不知不觉又蒙上一层阴霾，这时一只温暖的手忽然落在魏无羡腕上，与刺骨冰寒怨气为伍的身体乍然遇到这点暖意，让他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暖住，他再次摆脱了怨气。

魏无羡神色清明地望着莫邪，他听到莫邪平静又带着点安慰的声音，“阿羡，你信我，我们试试好不好？”

望着眼前清冷艳色的狐耳少女，魏无羡忽然笑起，“好……”

他生涩地试着去感知丹田处，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灵力被从丹田引出……

“怎么会！”魏无羡惊诧地看着手上的灵力，不知所措望着莫邪，“若水，这是，我为什么？”

他问着问着，忽然就忍不住笑起来，眼里却有泪珠滚落下苍白的脸颊。

魏无羡不断尝试着将灵力变换成各种形状，脸上也有些思索之事，他忽然想起什么，喜上眉梢抓住莫邪的手，“若水，我想起来了，我以前不知道在哪看到过一本残籍，我记得上面记载说有天资出众之人，修成金丹后会有正副两颗金丹，正金丹不灭，副丹不出，想不到，想不到我魏无羡居然这么天才……”

他忍不住嘚瑟，“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还不得嫉妒死我，还有江澄……”

想到此，魏无羡情绪又落下来，莫邪连忙道：“这是好事，你有副丹在，晚吟也完好无损，难道还不够吗？”

“你说得对，是我想岔了，不过若水，江澄那边你别告诉他我，我……”

他摸摸隐隐作痛的伤口，似还有些心有余悸，但神情却比之前轻松许多。

莫邪叹了口气，“好，我谁都不是，反正皆大欢喜就好。”

“是啊，皆大欢喜，什么都没变。”

像是所有压在他头顶的阴霾都消失，魏无羡几乎止不住笑容地回答。

莫邪垂着眼笑了笑，望向魏无羡粗糙的笛子，“那你，还要继续驯化怨气吗？”

魏无羡一愣，下意识摸向腰间短笛，“虽然我是迫不得已而为，但是若水，我发现怨气一道其实大有可为，如果我能驯化怨气，成就鬼道，以后仙门百家也多了一道可选，天下百姓也能少受一些阴邪之气的伤害，若水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值得去做的事吗？”

魏无羡说起此时，就激动的语无伦次，隐约可见蓝氏求学时的意气风发。

莫邪不得不泼些冷水给他，“可是阿羡，独木桥想走到对岸，太难了。”

魏无羡沉默良久。

他并不是不知事的人，或者说，自小流浪见过世间百态的他其实很懂，他只是不愿意去做。

灵气与怨气本就是天生敌对，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人去做过这种事，由他先做了，会引起多大的波澜，他也许会被仙门百家唾弃，会被骂离经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