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朝议

次日，祁温一大早就去上朝了，希望能为女儿争取到裴敏晨收徒的第一手信息。

祁璇揪着弟弟耳朵叫他起床，叫厨房蒸了两块酥饼煮的豆浆姐弟俩凑活着吃了。

祁瑜见姐姐又去书房温习，悄悄从后门溜出去找温家晞，温母那么宠他，肯定想方设法的打听初试的结果。

温府的管事习以为常的给他开了门，熟门熟路的自己就去了温家晞的书房，这时候他应该在书房练字。

到那先见着温母，一旁放着刚送来的茶点，见她看过来，熟络的交谈"伯母好！我来找家晞温课。"

"好，那你们聊。"温母经过他还叹着"祁瑜又长高了不少。"

见温母走了，祁瑜凑近问他"怎么样？伯母肯定帮你问了！"

温家晞点头，手上动作不停，抄着《洛神赋》说"反正是勉勉强强过了。复试前莫要找我，我娘让我闭门习课。还有告诉你姐姐，她也过了，初试第一呢！"母亲去打听前，他还特地让她注意了祁璇的成绩。

初试第一，意料之中，她向来这样聪敏。

笔下写到"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他想到那个清灵娟秀的姑娘，一抬眸，一微笑。

如果不出意外祁家和温家是有姻亲的，两家一直交好，都希望更进一步。

他也希望，他等得起。

祁瑜撇撇嘴，心里虽了然还是不由得酸"是是是，知道了，还要告诉她温家大少爷特地吩咐小的，若不是复试在即，定要亲自登门恭贺的！"弓着身子，眉眼弯弯，活脱脱一副谄媚的仆从样。

温家晞被他那股酸劲气笑了，一本书拍他脸上"问完了走。怪不得媛媛老冒火，你快回去吧，你姐姐也要习课，让她少操点心吧！"

"你别叫她媛媛！那是……"那是阿娘死前给她取得小字，话到嘴边还是不说了，姐姐不喜欢别人知道她太多。

"唉！走了走了。等我姐温完书出来，发现我不见了，回去又要挨骂了。 "祁瑜转身就走。

……

"怀礼，你和祁璇一起念书的吧，那孩子怎么样？"早朝后的朝议，怀礼也被留了下来，魏王他们商量着还缺多少职务，哪里的知州知府需要调整改换，裴敏晨忙里偷闲打量自己收徒的事儿。

听到祁璇的名字，怀礼心里一动，脑中自动浮现出她巧笑倩兮，言笑晏晏的模样"祁璇伶俐聪颖，通晓古今，明白事理，若是能得老师提点必前途无量，是很好的选择。"

不知老师听没听见，魏王正巧唤她，裴敏晨转头去找魏王说事了。

祁温见隙，一点点挪过来。

他今天一直关注着裴敏晨的动向，刚才清楚的看见二人有对话，直觉在聊他女儿，赶紧过来打听。

"裴首辅是不是在问璇儿？你有没有夸夸她？"

怀礼答"是。用不得我夸，祁璇本身就很好，通贯古今，明晓事理，哪一句不是事实呢。 "

哪个当爹的不喜欢有人这样夸自己的女儿，拍了拍怀礼的肩，说了句"好小子！"终于能安安心心的处理正事了。

……

祁瑜带着好消息回家时，姐姐就站在书房门口看信。

他兴奋的小跑过去"姐，我要跟你说件事！"

祁璇指着信纸给弟弟看，高兴的连弟弟一天去哪了都忘了问"祁瑜，你看！怀礼说我初试第一哎！"

祁瑜一脸骄傲"那怎么了，这只不过是我姐的正常水平 ！"虽然姐姐一直很优秀，但他总是为此骄傲。

"姐，这个送给你 。"

献宝似的，祁瑜递给姐姐一根素银的链子，这是他替别人代写了好多好多封信挣来的钱买的，本来是想全数交给她的，又怕她攒着不肯花，把钱都省给家里用，自己一个首饰都没有。

没等祁璇拒绝就给她戴在脖子上，很素的一条银链子，太花哨了她不喜欢。

祁璇点着弟弟的脑袋，什么时候他都长大了呀！

爱不释手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有点想哭，但还是凶巴巴的问"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今天一天干嘛去了？别以为送我根链子就打发了，快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