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换脸一

“若是我年轻的时候，定然是胸有成竹，只是你们也知道，我如今老了，身子骨也一天不如一天了，换脸一事风险太大，一不小心，伤及根骨。”兰先生说着，眼里满是遗憾。

“先生只管操刀便是。”沈清秋说着，半个身子朝着兰先生的方向福了福身。

兰先生将一杯茶端起，喂入口中，润了润嗓子：“也罢，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有主意的，既如此，我便遂了你们的愿吧。”

林故渊拱了拱手：“多谢先生。”

兰先生朝着窗外望去，看了看天空：“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明日清晨你们再过来吧，今日便在我这里歇着吧，我这儿刚好空了几间厢房。”

“林小子是在这里住过的，你带路吧，我老了，身子骨愈发不禁累了。”兰先生眼里是止不住的疲惫。

林故渊看着兰先生这幅虚弱的模样，叹了口气，医者不自医，只好领着沈清秋向厢房走去。

沈清秋依旧跟着林故渊身后，她有分寸，知道这是不可逾越的。

看着林故渊略带忧愁的脸庞，沈清秋思索了片刻后开口：“公子不必担心，兰先生年事已高，如今老了能安享晚年，这一生也算是喜乐，我想，兰先生对生死一事看得很开。”

林故渊笑了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小时候，爹每日都要上早朝，兰先生担心我寂寞，便经常到王府照看我，教我习武，教我认得草药，在我心里，兰先生是我的师傅。”

沈清秋了然，她跟着林妤学过一阵子医术，她方才观兰先生脚步虚浮，四肢无力，每说几句话便喘气，怕是...只有这段时日了。

“公子何不将兰先生接到王府里，也好照看着。”

“并非不想，只是兰先生自幼便生活在此，如今老了，自然也想落叶归根。”

沈清秋脚步微微一顿：“人在死前，会怀念从前吗？”“若是他儿时过得还算安乐，也许是这样吧。”林故渊沉吟了片刻后开口。

沈清秋笑了笑，那她定然不会怀念从前了。

两人闲聊间，早已到了厢房门前。

林故渊替沈清秋拉开了房门，解释道：“屋子常年有人打扫，应该不会有太多灰尘，若是觉得脏乱，便去让人打扫一遍。”

沈清秋应了一声，目送着林故渊离开后，方才进入厢房，在桌子上摸了摸，确实挺干净的。

将随身衣物置放好后，沈清秋走到铜镜前，找了张椅子坐下，双手抚上自己的脸庞，铜镜里的少女长相恬静，眉眼里带着几分温和，一双杏眼生的澄澈不已，瓜子脸衬得这张脸愈发温和，乍一看，倒是有几分岁月静好。

沈清秋笑了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倒也不是多难受，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待大仇得报，她便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找一处偏僻的地方，建一座草木屋，过着宁静的生活。

梳洗过后，沈清秋便上床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