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苦

张起灵，你究竟受了多少苦啊。

你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心里又有多难过

这些这些张淮蓂都无法感同身受，张淮蓂对于张起灵来说是个有些熟悉的陌生人，对于张起灵的生活来说是个缺席了几十年的人。

在张起灵受苦受难不知踪迹的几十年中张淮蓂也了无音讯。

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消失不会有人发现呢？

他是不是也很害怕，害怕他消失了就会在这个世界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记得他，没有人记得张起灵。他会不会也有错觉，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

张起灵永远是那一副没有波澜的模样，没有人能看得透他，也很少有人能看到那双眼眸背后的孤寂。巨大的孤独感包裹着他。他忘记了过去，看不清未来。他只记得自己叫张起灵。

一个没有温度的代号

张淮蓂抬起头看着深夜的繁星，明天会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记得是小时候母亲告诉的她，如果晚上的星星很多的话，那第二天会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母亲，她早就没有母亲了。

几十年前，她失去了母亲、父亲、兄长、族人，还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这世上和她还有一线羁绊的人———张起灵，也忘记了她。

她被困在无声的黑暗中，沉睡了好久好久，久到这个世界早已更新换代成了另一幅光景。而她有一刻就像是被世界抛弃了。

回忆将才的梦，齐铁嘴、解九爷、二月红、张启山，都是她很早很早认识的人了。

如今故人不在，满目悲凉。

貌似这一刻她能和张起灵感同身受，同样的孤独感包裹着她，那种揪着心的难过让她喘不过气。

昔日的欢快景象历历在目，父母的教诲，兄长的溺爱，爱人的刻骨，友人的陪伴。这些都像是被投射在白墙上的彩色电影，一帧帧画面闪过，他们都在你眼前，可是伸出手却抓不住。

张淮蓂就这样呆坐了好久，阿贵村长家的鸡不知打了多少鸣，许是天快亮了，东边的天泛起了鱼肚白。

撑着地起身时有些踉跄，坐了太久脚有些麻了。

回身目光触及到的人让张淮蓂吓了一跳，及时扶住楼梯旁的木桩才稳住身形。

是张起灵，他下意识的朝前一步，看着张淮蓂站稳后收回了脚。

他来多久了，张淮蓂不知道。

只是应该很久了，他的鞋上还沾着露水。

张淮蓂不得不承认，在回头看见张起灵的那一刻刚才的孤寂感消散了些许，她有种冲动，想冲进张起灵的怀里，就像少年时那样。

他的怀抱就好像可以隔绝孤寂，隔绝万物。

可是春秋流转，他们早已不是少年的模样了。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良久。

张淮蓂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面对张起灵时居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你们之间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

他忘记了你和过去的一切，你想帮他找回来。可是后来发现连你自己的记忆都不是完整的。记忆这道沟壑在你们中间，不能跨越，无法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