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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暮暮昭昭·下(铭逸)

youtu真人短篇合集

04.落笔字字叹珠玑

 

    整个晚上陈铭都没有睡着,再加之翌日无课,索性翘了第二天早上的班在家里打扫卫生。相当容易地,他在厅堂几案上发现了那个夹在一堆书中间的白色纸袋。青年小心地把它从一叠书中抽出——那是个学校里的白色信封,干净到甚至连落款都没留下。他用小刀撬开信封,想象中的场景没有发生,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张卡片,并且借着卡片与信封之间形成的角度陈铭轻而易举地看清卡片的文字

 

    “我心悦你,今日略匮明日,暮暮胜于昭昭。”

    清秀端正的钢笔字,不难看出寄信人为了这是几个字花费多大心思。或许凑近些细嗅还会有浅浅的月桂香——在书墨里放月桂纯粹是陈铭个人的偶得,一次制墨时见钟逸伦好奇才告诉了他一人。而如今这月桂香无疑是昭告了主人的身份。

 

    蓦然想起有一次教他写字,少年那时钢笔已经能用得好,只是毛笔难度更上一层便怎么也使不惯,陈铭努力也记不起那是几月几日自己教他写些什么,但那人执着又认真的可爱模样却是不多费力就可浮现眼前的。

 

    “Dylan,你看,”陈铭唤住面前少年,从他手上接过笔,蘸墨蓄势,“像这样在落笔处先顿笔,然后再以手腕带动运笔,最后在转笔时收力,一气呵成。”边说着边给他演示,不出片刻便写出三个隽秀大字。钟逸伦好奇凑近一看,不料只消一眼就红了脸——陈铭写的不是别的,正是他的名字。

 

    “好了,你试试。”从那人手中又把笔拿回来钟逸伦试图无视面前一副让脸上温度升高的笑意,却又不曾想落笔时右手突然被一阵温热包裹。青年温热的吐息随着运笔一点一点洒在少年白皙好看的颈间,钟逸伦大脑当场宕机,回过神来才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走右手,而泼墨生宣的正是二人的名字。

 

    “陈老师以后请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

 

    从回忆中收拢思绪,青年看看手中怀表得知时间正好过了三十秒,心里只觉得这三十秒长的未免太过不像话。原本拿着信封的左手在空中划出颓然的形状,右手则轻轻抵住额头。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纸张掉落在地,发出沉闷而轻微的声响。

 

    第二天放课后有同学找到钟逸伦,带来的话却是陈铭正在办公室等他。钟逸伦不解,追问为什么,那人也只是耸肩摇摇头,并催促他赶紧动身。少年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起身同他离开。到了约定的地点,发现办公室中只有陈铭一人,看样子是一直候在那里就等着少年应邀。

 

    无端地,钟逸伦突然觉得这场面很眼熟。

 

    “我知道,此时若是我自己来找你,你必然不会答应。但是如果是别人,想来你应当不好拒绝。现在一见果然如此。”陈铭嘴角挂上些许得逞之后狡黠的笑,手中不知如何突然出现一笺白色信封——钟逸伦自然是认得自己的物品。他想辩驳,张口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字音。

 

    “叫你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这个,是你给我的吗?”

 

    陈铭见他的神情似梦如幻,只觉可笑可爱兼具,便朝他的方向走了几步。那孩子面色通红的样子的确可爱,身为罪魁祸首的他却丝毫没有自我反省,只揽少年入怀,给他一个全无芥蒂的结实拥抱。

 

    相拥三秒,陈铭松手。

 

    恍惚间钟逸伦听见对方说,Dylan钢琴弹得真不错,有机会我也想和你合作呢。接着还没能等到他说一句回答,对方又说了。

 

    “你愿意,参与我的余生吗?”

 

    仗着距离优势,钟逸伦得以清晰看见此时此刻面前人的眼如同明星闪烁,像是天女失手打碎的琉璃美人盏,千千万万的碎片无序错落在绸缎般的漆黑夜幕上。但是后来的事他穷其一生也记不起。

 

05.山雨欲来凝夜紫

 

    但是,让钟逸伦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只是第二天陈铭就违背了他们之间的诺言。

 

    眼前赫然是破落民宅,陈铭分不清是怜悯还是厌恶的双眸微阖,复而睁开时先前情绪荡然无存,他朝更深处走去。越往里小孩子渐渐增多,不时有脏兮兮的少年跑过脚踩在刚下过雨不久而积起的水洼里,泥水溅上倒霉过路人的裤脚。道路两旁偶尔会出现一两个蹲坐的老乞丐,破陶碗里除了脏污空空如也。

 

    毕竟在这座人人自卫的城市里,没有人会爱心泛滥。当然也包括他陈铭。

 

    或许他的冷漠另有隐情。陈铭看得很清楚——那些老乞丐怀里或袖里的匕首。像这种年纪的流浪汉,没点狠劲的都已经横尸荒野。他可不认为这东西只是被那些老乞丐用来防身,而不是划破来施舍的好心人的口袋甚至是皮肤和肌肉。

 

    一条榭水巷,隔开了多少人的一生。

 

    陈铭想着,心中泛起层层苦涩的涟漪。他甩甩头,拐进一家居民楼的地下室中。

 

    “你好,找人。”

 

    台前男孩也就是十二岁左右的年纪,比萨沙还小些。那孩子的头发有些乱,棕色眼睛里早就没了光,剩下的都是对生活的失望。他挑衅地看着陈铭,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尖刺,“像您这样的先生也会来这种地方吗?”末了可能还是觉得工作要紧,没什么好气的补了一句,“找谁。”

 

    “Arashi。”

 

    “老板在最里面的房间,慢走不送。”

 

    陈铭随着男孩的提示好一阵才找到赌场的尽头,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把先前喧嚷都抛至脑后,随后是几声礼节性叩门。

 

    “请进。”华波波应门时头也不抬,看清来人之后才一面赔笑一面起身,“哟,原来是陈老师。贵客光临不曾相迎真是疏忽疏忽。”

 

    陈铭却像是早就看惯他这副模样,也不顺着那人的话接着客套两句,直接回答道:“这些官方话就别拿出来浪费时间了,我有正事找你帮忙。”说完就把手中信封放在那人桌上。

 

    “这是Steven的推荐信,他说你看了就会明白的。”

 

    华波波闻言从桌上拿起信,拆开过后再三阅读确认是Steven亲笔,于是他的表情逐渐变得不太好看。那群人的要求实在是狮子大开口——这批军火可是最新款,他还指望着这次要大赚一笔。却又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有什么神通竟然能把Steven的推荐信给搞来,他实在是不好拒绝。坐在皮椅上的赌场老板苦恼地揉揉太阳穴,再次开口时表情已经恢复如初。

 

    “陈老师不是向来自诩清高,最不屑于我们这种人混为一谈吗?”华波波脸上依旧是笑,双手却都握上信纸,将其撕成碎片,然后像个孩子一样把已经拼不回原样的碎物洒在地上,“现在,您认为我为什么要帮您呢?”他看向陈铭,企图从青年的眼底察觉一丝慌乱。

 

    “不错,我的确最为痛恨你们这种人。但是,俗语有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您说对吧?

    不需要其他证据,我相信,只要您看了那封信就一定会帮我。”很遗憾,陈铭并没能让他如愿。

 

    但华波波似乎已经相当满意,一阵沉默过后,狭小空间内突然爆发出掌声。

 

    “好,不愧是陈老师,这个忙我帮了。您回去等消息吧。”

 

    “多谢,告辞。”

 

    告别华波波,陈铭转身离开这个赌场。经过前台时从衣袋里掏出自己的钱袋放在那男孩面前,在两束疑惑不解的目光下开口,“我不知道你会拿它来做什么,我只想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年纪应当去读书。”期间甚至都未正眼看男孩一眼。

 

    “等等!”带到男孩反应过来,发现面前早已没有人影。他一把抓过钱袋冲出去,对着不远处的背影喊道:“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吗?”

 

    听到身后声音的青年怔了怔,步伐也随之一同暂停下来,“只是个穷教书匠罢了。但是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佩之。”继而向后挥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六月沪城到底是梅雨的天堂,陈铭来到地面上才发现不知从何时期又开始下雨,泥泞的道路上积起好些水洼。他叹口气,撑开随身携带的那把油纸伞,脑海中却尽是前些天大左对他说的话。

 

    “你我都很清楚,这绝对不可能。”

    “可是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整件事情也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也许吧,但是你别忘了,他毕竟是Jaye,将来总会变得和那群人一样。”大左点点头,下一秒却又想到什么,微笑着开口,“还是说,你对他动心了?就因为他和你死去的妻子一样都会用钢琴弹奏《渔舟唱晚》?”看上去是在挑衅的一句话,却只有在场两人听得出他语气中的不可置信。

    “闭嘴!”陈铭脱口而出才发觉自己不太对劲,深呼吸之后说到:“看来今天我们是得不出一个结论了,我先告辞了。”

    “陈铭,”大左叫住他,“记住…别暴露身份。”你只是在执行一个任务而已。

 

    就这样一路想着一路回到家,陈铭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才想起来今天早上好像没有给书房锁门。青年冲进书房一看,隐蔽隔间果然已经被打开,而钟逸伦正站在隔间里的传真机前,手里还拿着昨天陈铭发给组织的关于Jaye家族最新毒品和军火走私的文件。

 

    他突然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给钟逸伦自己家的钥匙,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陈老师…这些…都是真的吗?”

 

    少年看起来相当惊慌失措,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06.铁骑突出刀枪鸣

 

    “陈老师…这些…都是真的吗?”

 

    被问话的人却不说话,眼倒是不曾离开面前人。陈铭不是没有想过冲上去把人抱在怀里,用之于钟逸伦来说如同落雪般的声音安慰那个孩子,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盯着钟逸伦手里的那份文件,白纸黑字在青年看来从未如此刺眼,嘴角的弧度不知是自嘲还是在嘲人。

 

    “你都看到了吧,以后别再来了。”

 

    “可是……”钟逸伦还想再说些什么。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赠我一枝桃花,雨中共伞送我去绣湘,眼神那么温柔。”

 

    “那是假的。”

 

    “你教我写字,教我研墨,右手的温度明明很温暖。”

 

    “那也是假的。”

 

    “你说,我会参与你的余生。”

 

    “小少爷,真相已经在这里了,你还在奢望些什么呢?”字字冰冷而坚决,如同带血刀刃一般刓进钟逸伦的心底,断绝了少年再开口的气力。

 

    “我明白了。”那颗饱满的泪水终于坠了下来,顺着少年苍白精致的脸颊缓缓滑落,悬在少年清秀的下巴尖上欲坠不坠。钟逸伦抬头,像是一个懵懂初世的孩子,“谢谢你啊,你真的什么都没有骗我。”

 

    夜的降临从来悄无声息。随着缓慢而均匀流动的时间一起,陈铭感觉自己做了个梦。梦中人脸难得清晰一次,模糊间甚至记得妻子的一颦一笑与心脏某一处的少年悄悄重合。他想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

 

    “佩之,”耳旁传来别人的声音“你还好吗?”

 

    陈铭猛一回头,看清来人后便放下心来,随手拿起几案上的酒又灌了一口,“你说,我到底在做什么呀?”还没等对方回答又沉沉睡去。

 

   他已经神志不清了,所以也没能看见大左那复杂的不知是责备还是怜惜的眼神。

 

    房间里没有点灯,大左借月光才不至于黑灯瞎火。他盯着陈铭——一片清冷洒下衬得青年容貌此时尤为不真切——脑海却并不与双眼同步,想起的是两人的初遇。

 

    那年,彼时还只是十六岁少年的佩之找到他,面庞稚气尚未褪尽,却说是要为父母报仇。大左注意到少年脸上的泪痕和血迹,于是什么也没说就接纳了他。少年成长的相当快,两年有余便修来一手好笔墨诗赋,学习也从没落下,武功更甚,十八岁那年除大左本人以外组织内再无敌手。二十岁被大左赐名“陈铭”,后随之一同来到上/海。

 

    佩之是他的左膀右臂,大左一直很清楚。

 

    回到现实,大左捧起陈铭的脸,强迫对方与自己四目相对。他直视对方迷蒙的双眼,轻声说:“佩之,你只是在执行一个任务而已,没事的。”然后看着青年的双眼由迷蒙逐渐变得清明,最终再化归于虚无。

  

    “是。”于是他听见他应到。

 

    至于后来的事,钟逸伦很久很久都不敢再忆。记忆中关于那时的每一个片段都是一场火海,哭喊尖叫与建筑倒塌的巨响杂揉在一起,和黑色焦烟一同灌入鼻腔撞进耳。

 

    如果不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孩,他可能会和家中大多数人一样葬身火海。那个自称“白子辰”的男孩引着他从阳台轻巧跳到二楼窗台,趁四下无人时再安稳落在一片隐蔽草丛,那里有他们的人前来接应。

 

    脱离险境后的少年双瞳依旧空洞无神,感觉到自己周身发凉,他不想再问下去,却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在问:“那场火,是陈铭放的对吗?”

 

    男孩只是看他,一对瞳眸如同平静却深不见底的棕色海洋,不置可否,只将衣袋中完好的信笺双手给钟逸伦递上,“这是老师让我给你的。”

 

    钟逸伦接过信笺,小心翼翼拆开的模样恍若陈铭当初。“当你看到这段文字时,想必我已经不在。你还年轻,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未来。所以,请不要被过去束缚脚步,尤其是不要被我束缚脚步。你可以恨我,但请不要惩罚你自己。”修长隽永的字迹相当好认,甚至连书写绝笔时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落款,“陈铭书”。

 

    和它一起的,还有一只笛子。笛子似乎看上去有些年头,连边角的红漆都脱落了。往下看,还能看到斑斑的“佩之”二字。

 

    “老师本来说让我拿着这只笛子,但是我想了想,您可能比我更需要它。”男孩轻声笑笑,伸出右手留恋地抚过笛尾,继而将手中信物递给那人。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弧度极小地摇了摇头,看上去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诀别,“先生,您可以…带我走吗?”话语过后,眼中满是期冀。

 

    钟逸伦突然想起来今天应当是六月三十日。

 

    你看啊,六月,就要过去了。

 

    华亭的梅雨季,就要过去了。

 

    所以,陈铭和钟逸伦,一定也会成为过去的对吗?

 

07.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陈铭死后不久,钟逸伦最终答应父亲一直以来的要求,返回伦敦重修金融。尽管他已经再也不能看到了。

    站在港口,趁着游轮尚未停稳之前最后一次凝望这一片无垠深蓝,钟逸伦捏捏子辰手心,问到:“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不如说是兴奋才对吧!”男孩似乎很疑惑刚才的问题,难以控制的嘴角完全暴露了内心所想。

    “那就好,我们走吧。”

    在伦敦的生活平静而单一,大学时每日温书,毕业后进入银行工作,除此以外也不剩什么休闲时间。周末的时候可以和子辰一起呆在家中或者随便某个琴室合奏几曲,有时甚至是一首《渔舟唱晚》。子辰陪着他从十七岁到三十七岁,从少年心事到圆滑处世,两个人都变了太多。

 

    他们不是没有打探过萨沙的消息,只是那个少年销声匿迹地仿佛从未在这世上存在过一般。

    不得不说钟逸伦实在是生了一副好相貌,再加之周身自来的温和气场,二十年来身边的追求者从来不少。只是自家先生虽然和那些人交谈甚欢,却从没见他答应过谁。至于原因别人虽看不透,子辰本人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尽管钟逸伦看上去身侧无人,但先生心尖上的位置是任谁都沾染不得的。

    而对于那个人,子辰虽然好奇他们之间到底经历如何种种,却依旧是动不得,提不得,只得等着自家先生主动想法消解。

    只是他没想到这时机来得如此意外。仅仅是某次合奏过后,钟逸伦不似往常一样合上琴盖对他提出修改意见,而是微笑看着他,睫羽翕动一二,“子辰,再背一次我教你的那首诗吧。”

    白子辰虽然不明所以,但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选择听从,“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白子辰下句未出,倒是被钟逸伦捷足先登。不过他当时不在场,自然是对这“人面桃花”至于钟逸伦的意义知之甚少。所以他只是好奇地看着先生,并不知道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事。

    “所以子辰你明白了吗,”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学不懂的终究学不懂。”

/END

好家伙给亲友先发了一遍试阅问她观感如何以及修改意见,结果那人和我说“铭逸我没有get到,但我挺喜欢你写的左铭。”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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