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话 喜当爹妈

"我不是……他爹。"

蓝忘机头回见到这种情况，束手无策，眼看围观群众越集越多，眉心也渐渐凸成个小丘来。

他并非不喜欢孩童，只是不喜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无中生儿"，成为整条街上最"亮"的仔。

那边魏无羡的笑声已经要刺破苍穹了，他笑得直打滚。蓝忘机似乎有些懂了，这莫不是他的把戏？

只如此一想，眉心缓缓舒展，便如那汤中绿叶，心满意足地放松下来。

不过，魏无羡此次是当真冤枉，阿苑当街找爹这事儿，确实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只是一个人做顽事久了，他又忽然笑得肆无忌惮，用脚趾头想也觉得和他脱不了什么干系。

魏无羡依旧在笑着，心中只觉得好笑极了。阿苑听见他的声音，瞬间止住了哭声。一双无辜大眼睛泪水汪汪，转过头瞧了瞧，小短腿迈开，东窜西跑。吃瓜群众见了都有些疑惑，不自觉地向两旁退开，便见他忽地一个猛子，扎进了那正哈哈笑过了气去的疯子怀里，又呜咽道："爹爹，爹爹……"

"这……两个爹？"一忽儿便没了兴致。

"看那人笑得如此疯癫，八成脑子不太好使。他儿子应当也聪明不到哪儿去，要不然怎么会对着两个人都喊爹呢？"

"言之有理，怕不是有一个人是喜当爹的……"

蓝忘机闻言，举袖抹了把汗。

茅草筑陋室，所幸屋主是个勤快人，上下打扫得甚是干净。这排住户的对面，是一条专门行商的长街。

他们就在这条街上走。

蓝忘机跟在他们身后，专心走路，假装没有注意到那双眼睛。

——一双还在哭哭啼啼的大眼睛。

阿苑一直侧头偷看，却又在蓝忘机视线移来之时迅速回头。次数多了，蓝忘机索性视而不见，余光却在留意阿苑的动作神情——他一直紧握着魏无羡的手。

"蓝湛，你把我们家小朋友都吓哭了。"魏无羡回头，似嗔似怪，片刻又道："阿苑你看，这个喜欢吗？"

蓝忘机循声望去，是一个有很多风车的小摊子。

阿苑这小屁孩儿打小就聪明，一看到这些，眼珠子都不会动了，只疯狂点头。

"喜欢，喜欢！想要，不哭了。"

魏无羡摸了摸他的头，牵着手径从小摊前走了过去……

"好嘞！阿苑真乖……我们只看看就行了……"

不知为何，蓝忘机杵在原地，微微一怔，前方开始传来了阿苑的哭叫，比先前还要大声。

"我要！我要……"

魏无羡变着法儿在哄他，不忘随便讲些道理，无外乎"勤俭节约，优良品德"之类的空空说辞。阿苑才不会听呢！他整个人蔫蔫的，脸颊鼓得像只生着气的河豚。

蓝忘机追了上去，伸手递过了什么东西，阿苑立刻又生龙活虎得了。

"爹爹，爹爹，爹爹最好了！"

他拍着小手，掺着马屁，魏无羡被他这副样子搞得头疼，却也没法数落蓝忘机，只道："就这一次，就这一次……"还小声嘀咕，"花这冤枉钱做什么……"叭啦叭啦地说了一大堆，颇有些小媳妇的样子了。

蓝忘机这样想着，也就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