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四三 前嫌尽释

他叹了口气道，“沉香，你为何要做这些事？彼时我未必没有生路，为何你非要背负这一身骂名呢？”

一提这事儿，沉香果然又恼了，原话怼了回去，“那你呢？你又为何非要背负这一身骂名呢？”

杨戬傻眼，这事儿以前真没人和他抢着干。现在突然有人来抢他的活儿，他有点不知所措，“太不听话了，所以你现在才名不正言不顺的。”

“可你不是实至名归了吗！”沉香怒道。结果他吼完就后悔了，他不是这个意思。这几天严肃得像闷葫芦一样的人，却被杨戬的不赞同生生逼出了这许多昏话来。

杨戬怔愣片刻，随即一把将沉香紧紧拥入怀中。

曾经，杨戬用自己的“卑劣”成全了沉香的仁义。现在，沉香用自己来成全杨戬的君子气量。杨戬明白自己不是个宽容的人，反而是十分记仇的，甚至可以说是睚眦必报，但他知道这是一种来自沉香的回报，吸引众人的视线让他们忽略杨戬那些令人胆寒的心机与手段，只留下最初的印象，那个心怀三界的“伟大形象”。杨戬微笑，在他清雅的外表之下，掩藏的却是冷傲无匹的性子，他从来不惧猜忌与孤立，但他还是因为沉香的体贴感到温暖。

沉香闭上眼睛，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杨戬的怀抱，杨戬这一千年，沉香担下来了。

有意或无意，在追逐杨戬的步伐时，他也变成了像杨戬一样的人了。

杨戬与他一个是司法天神，一个是执律天神，地位相当，出身相仿，容貌相似，就连经历也如出一辙。真真是有趣至极。比之舅甥，倒更像是一对孪生兄弟，不必交流，便可相知，不必刻意陪伴，便分享了彼此的一生。

沉香此刻自信无比，只要有他存在，他们一切的孤寂皆可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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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我们就这么偷偷跑掉，是不是不太好啊？要不我们还是跟沉香见一面，告别一声吧？”

“没关系的，小玉，我还不了解阿弟吗，这是他默许的，咱们逮着机会跑就是了。”

“哦，那就好，说实话，我…我还是有些不敢见沉香。”

“我也…不过别怕，等以后我们化形修炼好了，总还有机会再见沉香的。以前还没有神器化形的先例呢，说不定咱们俩化形之后就会比沉香还厉害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到时候我们就又能保护沉香了，我们快走吧，我记得姥姥以前说过万窟山北方五十里有一处仙池特别适合修炼，咱们就去那里吧？”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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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听说你把宝莲灯和开天神斧弄丢了？”杨戬好笑地问道。

“嗯，”沉香一脸无所谓，显然也没打算找。人家两口子二人世界，他要是还不知趣地碍手碍脚，可就不招人待见了。

“要是因此实力大减，娘娘那里可说不过去。”杨戬提醒道。

“我自信技艺不输于人，不必靠那身外之物。”沉香回答，“一只站在树上的鸟儿，从来不会害怕树枝断裂，因为它相信的不是树枝，而是它自己的翅膀。我亦不需依仗神器取胜。并且，”沉香说到这里稍微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变得柔和许多，“我私心里希望，这一灯一斧可以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