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在中洲和印伽边境的崇山峻岭之中，位于红湄河南岸，有一个叫做萨林的小村落。由于是在河南边的冲积平原上，这里的时候和北岸的山地不同，四季如春，鸟语花香。

　　红湄河上有专门以摆渡为生的船家，为南来北往的客商迎来送往。今天负责掌舵的人是船家的独子卡萨，他头上围着蓝布头巾，身着灰色对襟坎肩，一双结实的臂膀晒得黝黑。他向不远处正往河岸赶来的一位老人打招呼，“辛格爷爷，又去山上采药吗？”

　　“是啊，止血草快用完了。”

　　辛格老人已经过了七十寿辰，但是他精神矍铄看上去只有五十来岁的样子。他是这十里八乡唯一的赤脚医生，经常要往返河两岸为附近村民治病奔走。他从怀里掏出几张钱币，就要往船头的竹楼里投，却被卡萨一手拦住，他说，“我不能收您的钱，母亲的头风是您给治好的！父亲说我们全家还没来得及感谢您，怎么还能收您的钱呢！”

　　辛格老人推辞，“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你摆渡也是你的本分，我每隔几日就要往返河两岸，总不能一直不给钱吧。”

　　卡萨是实诚人，不会说一些客套的话，只一味地阻拦辛格将钱投到竹楼里，“辛格爷爷真的不用。”

　　辛格执拗不过他，于是从背篓里拿出一包包好的草药给他，“你母亲的头风还没痊愈，这包药你拿回去还是按照之前的方法服用。”

　　卡萨推辞，“这怎么好意思呢？”

　　辛格老人本起脸来，正色道，“你要不收我的药，我也不坐你的船了，从此以后打不了我多走几里路去隔壁的村子乘船！”说完转身就要走。

　　卡萨一听这话立马拦住他，接过药包，“辛格爷爷你别生气，我收下就是了。”

辛格老人见他收下药才，这才踏上船只，捡了个与他最近的位置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今天要过河的人不是很多，卡萨等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船上零零散散地坐了十来口人，差不多可以开船了，于是他拉响发动机，单手掌着船舵，挨着辛格坐下来。

　　“前几天那个青年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了，就是失血过多还要再卧床几天。”

　　卡萨点头，今天河上的风浪有些大，他专注于驾船，便再无话了。

　　他口中的年青人，是几天前傍晚他收最后一趟船时发现的，那时的他抱着一截枯木卡在河中间的礁石处，半截身子还浸在水里，衣服大半都被血染红，河水中的血丝被拉得老长老长。那时的卡萨吓了一跳，立刻跳下水，把他打捞上来直接送去了辛格老人的木屋，还好伤口不深，只是失血过多。

　　辛格老人这次去北岸采药就是为了他。那个年青人的胸前有一道很长的伤口，从下腹部一直蔓延到左边锁骨，从伤痕的深度来看，应该是从下向上被利刃划伤。但是伤口不算深，而且避开了重要器官，很显然，伤他的人并没有要他命的意思。只是他失血过多又在河水里泡了很久，伤口已经溃烂发炎，需要大量的止血药和消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