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乔楚生回来，手上拿着一杯温水，伸手递给路垚，然后从医院开的一堆药物里翻出消炎药。倒出两粒，说：“吃了。”

         路垚看着白色的药粒，苦着一张脸说：“能不能不吃。”

        “可以啊。如果你明天想去看肛肠科的话。”乔楚生无所谓的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路垚小声嘟囔一句。

        “你说什么？”乔楚生没听清楚。

      “我吃还不行嘛。”路垚说完，视死如归的把药片倒在嘴里，然后猛灌一口水。尽管如此一张脸皱成了包子，委屈道：“好苦。唔。”

        刚说话，乔楚生就已经眼疾手快的塞了一颗糖进路垚嘴里。说：“吃颗糖，就不苦了。”

        糖的甜味在嘴里化开，冲淡了药粒的苦涩。从嘴巴一直甜到了心里。

       晚上，白幼宁接童丽回自己租的公寓。

        乔楚生把路垚留在警局，自己则穿了与童丽相似的衣服。去了童丽家。

        四周静悄悄的，原本还算热闹的街巷，此刻已是静谧无声。

        挂在门上，随风飘荡的红色灯笼，忽明忽灭。偶尔流浪猫的叫声更是平添几分诡异。

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响在略有些狭窄的巷道里。这里车子开不进来，只能步行。

        乔楚生借着了昏暗路灯的光芒，哒哒走着。此间地势狭窄，若有人偷袭，必然腹背受敌，施展不开拳脚。

        身后黑暗里有脚步声响起，乔楚生勾唇：“来了。”

       待到脚步声靠近，乔楚生出其不意猛的回身就是一拳。

        “别打脸，是我！”路垚惊慌大叫。

       路垚？乔楚生微愣，手上收势已经来不及，勉强用力错开路垚的鼻梁，贴着路垚耳边狠狠砸在白墙上。

        一阵钻心的疼从手腕处传来，乔楚生紧贴路垚，咬牙切齿：“不是让你在警局好好待着吗。跑来干什么？”

        “我，我不放心你。”路垚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的说。

        “我用得着你不放心。不知道危险两字怎么写是不是。”乔楚生低喝。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我也是关心你，那么凶干嘛。”路垚委屈的嘟囔。

        “路垚，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你给我立刻回去。”乔楚生说道。

        路垚也有些火大，明明好心怕他有危险，还凶自己。撂下一句：“走就走。”说完就踏入黑暗。

        乔楚生看着路垚的背影，到底还是不放心，跟了上去。

        “小心！”乔楚生大叫一声，同时伸手把路垚拉到自己身后，而路垚刚刚站立的地方，有寒芒一闪而过。

这里距离路灯不远，勉强能看清是一个带着棒球帽，穿着牛仔裤和黑色夹克，看上去二十多岁的一个小伙子。手上还拿着一把刀。

        乔楚生丢下一句：“自己找地方躲起来。”就冲上去与那人扭打在一起。

        说是扭打，其实是单方面殴打。没多久就被乔楚生制服。

       近了，路垚才发现那人眼窝深陷，面色泛青，似乎有不良嗜好。

        “你受伤了？”路垚看到乔楚生手上有血痕。

        乔楚生一手抓着那人，一边看了看自己的手：“没事儿，回头包扎一下就行。”

        “汪！汪！汪！”突然，一阵此起彼伏的狗叫声传来。

        路垚大叫一声，动作迅捷的跳到乔楚生背上，瑟瑟发抖。

        同时一只狼狗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脖子上还有扯断的链子。

        乔楚生环住某人的腿，退到一边。说：“你怕狗啊。下来吧，跑远了。”

        路垚闭着眼睛摇头：“我不。我害怕。”

        “真的跑远了。”乔楚生无奈。手腕还隐隐作痛，真的快扛不住路垚的重量了。

        路垚摇头，身体还有点发抖。

        乔楚生叹了口气，认命的背着路垚往外走，也没忘了带着某个袭警的家伙。索性车子停的不远。

         乔楚生把路垚塞进驾驶位置。自己抓着那个小伙子坐到后面。说：“别磨蹭了，赶紧开车。回局里。”

       “哦。”路垚在此起彼伏的狗叫声中，勉强缓过来一点。马上启动车子，逃离这个对他来说宛如噩梦的地方。

        在没有光亮的黑暗里，蝉鸣声声中，有人缓步离去。高跟鞋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