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曦楼。
忠勇公夫妇恭谨行礼:“恭迎皇上。”
“这是在宫外,无需多礼。”话说如此说,皇上直接走到主位坐下,神色严肃,面无表情,全然不似言语里的客气。
“多谢皇上。”傅恒扶起尔晴,等皇上伸出手示意他们入座了,才选了个不近不远的座位就坐。
只有李玉跟进来,厢房外定然还围绕着需要护卫,但这,并不是他们夫妻俩该操心的。
她关心的是她的妹妹。
“皇上,您和意欢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问得明明白白了,皇上还和她装傻:“什么怎么回事?子孙缘分,来了便来了,这也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
尔晴冷冷一笑:“我们寻常人是不能,可您是皇上。”
皇上歪歪头看她,笑问:“皇上就无所不能了吗?朕也是人,你们能做到的事,朕未必能做到。”
这话里话外都颇具深意,傅恒紧忙拉住尔晴,让她敛一下情绪,别在气头上冲撞了皇上。
弘历瞧着他们的小动作,摆手道:“让她说,说真心话,朕就想听真心话。”
尔晴推掉傅恒的手,皇上不就吃魏璎珞那一套嘛,客客气气的有什么用,娇纵任性的,他才会放在心上,她直接站起身道:“我知道您对我有意见,她想走,也是您点头同意的。这些事和意欢没关系,您不该把她牵扯进来。”
弘历看向傅恒,他皱眉看她的神情显露出疑惑,似乎没听出她话中之意。看来,他还未知情。
“有个孩子傍身,对她是好事,这是恩赐,不是牵扯。虎毒不食子,朕也没有残忍到要伤害自己的孩子。”
“可您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吗?我不希望意欢重走娘娘的路,她就算没有孩子,在宫里一样可以安然无恙,这些年不都这样过来了吗?”
尔晴这次把话点明,傅恒听到“娘娘”二字,脸色倏然发白。
她把话说到这份儿上,皇上也没生气,她知道,她如此逼问,是对的。
尔晴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轻声道:“您还不肯和奴才说实话吗?”
弘历含着笑,反问于她:“福康是谁?”
今日这一见,真真戳了夫妻俩的心。
容音,是傅恒的心结。
福康安,是尔晴的心结。
尔晴沉默,桌面之下,傅恒紧紧握住她的手。
弘历不容她逃避:“朕曾听见,他唤你额娘。朕也知道,你们都有不凡的经历,你们,还有璎珞和静好,朕都知道。”
诧异归诧异,这一个个的,不是重臣就是后妃,总不能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事,就处置他们。
她和安儿接触那么多,早知道瞒不过他。
弘历看了看傅恒,又看她:“福康是你们的孩子?朕怎么看着,他的性情与朕更相似?”
尔晴也瞪了一眼傅恒一眼。
傅恒喉头发紧,悔意丛生:“他在宫里长大,对皇上……甚是亲近。”
“朕很喜欢那孩子,很遗憾,不是朕的亲生骨肉。朕想着,表兄表弟之间,多少有些相似吧。”
所以,这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