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溉

不知打了多久，阳漓瞥眼用余光看向守约。颤抖的手与枪总是在此刻很刺眼。只见阳漓直接伸出手盖在守约手背上。

守约的手很凉，如冰。阳漓想着这是守约失去记忆第一上战场，这样也是正常，便开口试图转移他。“害怕？”

“不……”守约摇头，他一点也不害怕打人，但每想拉这勾环的时候内心都是拒绝甚至生出心悸，他不知为何这样，他失去记忆前也这样无用吗？明明那些都是敌人。

“爬好，不用麻烦你了。”阳漓撂下这话便又集中到了狙击上。

阳漓本是没有什么生气态度的，甚至就只是用平缓语气和守约说话，但爬在地上不动的守约细品着字面意思，莫过于和说自己不中用一个意思。

夜晚真冷。

冷到极致。

“我不想拖后腿，但我真的不行。”

“有我。”阳漓听清了守约的哭诉回答着。

这一回还好，敌方似乎只是探探实力，损了几折便不在出兵。这也让守约他们回到操场报备战况。

“他如何？”落单时，祁商问着阳漓。

“没有打出一枪，应该是害怕。”

“害怕？可笑。等找到他的时候叫我这里来。”祁商撇下冷笑，随后大步离开。

等守约找他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刚到门口的时候守约便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他没有退缩甚至敲了门。

“来了。”祁商挑眉。

“是的老大。”守约攥紧拳头说着。

“你过来，看看这窗户外边。”

守约听话的迈开步子走到站在窗边祁商身边。“你看，外边没有你以前待着的地方好吧，高楼寥寥可数，甚至灯光现在只剩几盏。”

向守约说他以前的事本就是不合理的，若有一天他想跑了便怎么挽留都不会回来，想法直接成泡影。但祁商就是要用这激将法，来激起他的恨劲。

“现在一望，你猜有多少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闭眼睡觉？”祁商转身，随后点燃了一根烟，继续看着守约说着。“无妨，大晚上黑彤彤的咱看不见，等明天早上你在过来，看看。”说着，伸出了手，示意守约下去。

守约自然也懂，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门外阳漓还等着他，凌晨三点多，因为他自己连累阳漓无法早些休息。

“走吧。”见守约面色不对，阳漓也没说什么，只是一手拉着他离开这里。

街上没有路人走动显得格外清静，但越因没人才会让人能注意但路边上衣衫破烂的乞丐。

守约见到他便走不动了，阳漓叫他好久都没有回过神。

他们不像之前那个地方一样，人人虽算不上都能富裕但过的都美好，这里的人因战争无法取胜导致日益的紧张，想必在那边载歌载舞的时候这边已经是人走茶凉，席地而睡。真是活生生一个残酷的对比。

“守约哥哥，你怎么哭了？”倏地，阳漓惊了起来，看守约一颗又一颗金豆子落下便伸开两手给他擦泪。

“阳漓，你带钱了吗，能不能借我些？”带着哭腔的守约更显委屈，只见阳漓将手伸进裤兜翻出钞票便递进了守约手里。

“谢谢。”和阳漓道了谢便拿出一张钱放在那乞丐的破碗里。因乞丐睡的正熟守约每一个动作都很小心翼翼。

又怕钱被微风吹跑便又在手边捡了块石头压着。等没有什么问题后，又小跑到了阳漓身边：“咱们走吧。”

“嗯。”

两人渐行渐远，最后剩的只有一点时，那乞丐睁开了眼坐了起来，甚至在破旧不堪的衣里找到了手机。“老大，这招可行，百里守约那人哭了。”那人熟练的打着九键，随后点击发送给称名为老大的人。

此时，坐在椅子上小憩一会儿祁商听到了手机的震动便睁开眼打开手机。

得知消息后便放松的走到了沙发上睡，他不知自己会睡的有多香，但他知今日的守约可睡不好觉了。毕竟，这可是他计划之一。开不了枪，不打人，害怕？那都有什么，只要强行灌溉，并让他自己给自己施加重压力，这不杀人也得让他碰到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