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肖站一下清醒过来，摇头。

肖站不行，我不能这么对她。

王一搏那你就可以这么对我？！

问题好像又绕了回来。

这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题。

王一搏站哥！

王一搏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眼底的痛苦让肖站的心一颤，比起王一搏的怒发冲冠，他更害怕看到他这个样子。

王一搏你必须做单选题，不是她就是我！

王一搏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

肖站一搏……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已经说清楚了……

王一搏所以，在你的心里，我从来就不是待选答案！我说得对吗？

王一搏苦笑，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肖站不不不……我的心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只是，只是我们身不由已啊！

又是身不由己！

从小到大，在王一搏的字典里，就没有身不由己这四个字。一切困难他觉得都是可以战胜的，要实现自己的目标，努力奋斗就行了。小时候练舞，哪怕得了心肌炎，医生警告他不可以再剧烈运动，不可以再跳舞，他都可以置之不理，病好以后，更是争分夺秒要把耽搁的时间补回来，假期每天练舞时间达到九个小时，不知疲倦不觉辛苦。

他只是刚好喜欢上了这个人，想和他在一起而已。有这么难吗？

但他心疼肖站，他不想看到他因为自己为难成这样。

他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慢慢地说道，像说给自己听。

王一搏我马上就走……可以再抱抱你吗？

看着王一搏眼睛里的光渐渐暗下去，肖站的心已然决了堤，只是他必须扮演冷静的那一个。他想告诉他，他当然想选他，答案一直只有他一个，除了他，他谁都不想要！可他不能。

他无法拒绝这个小小的要求，于是他一把把王一搏搂进了怀里……

可是，他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人！

所以当肖筝“啊”的一声划破安静的夜时，肖站差点吓得灵魂出窍，他本能反应是：完了！

他一把推开王一搏，惊慌失措地看向门口，他的酒在此刻全醒了。

就在他以为接下来肖筝会大哭会摔门会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肖筝却出乎意料地安静。

肖筝果然……果然……

肖筝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

她想跑出去，可是迈不动腿。

这时肖站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她面前，把她略微冰凉的手从脸上轻轻拿下来。

肖站肖筝，我们……

肖筝别碰我……别碰我！

肖筝像只受惊地兔子，眼睛通红，惊恐地把肖站的手赶开。

肖筝你们，你们居然……我在吃饭的时候就觉得不对了……但我不相信，我告诉自己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但是，但是……没想到，没想到你们……果然……你们怎么能……

肖筝语无伦次断断续续地来回用手指指着王一搏和肖站。

终于，她哭了出来，边哭边蹲了下去，把脸埋在手臂里。

肖站在她对面也蹲了下去，这是他最不愿意也最害怕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一时不知道从何讲起，又该怎么解释。

他决定先等她哭个够稍微平静下来。

房间里除了肖筝的哭声，再没有其他任何一点声音。

他抬头看了看王一搏，小朋友紧紧地抿着嘴，正眼神无助地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像一个刚刚不小心把教室玻璃砸碎了正等着教导主任训斥的孩子。

他的头朝门歪了歪，示意王一搏赶紧走。

王一搏没动，摇了摇头，他觉得这是他们并肩作战的时候，他不能留肖站独自面对。

见王一搏摇头，肖站也没勉强，也罢，小朋友固执起来他是领教过的。

肖筝的哭声越来越弱，最后终于止住了。她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盯着面前的空气发呆。

肖站肖筝……

肖站刚叫了个名字，就被肖筝摆手打断。

肖筝的视线慢慢抬高，最后定在了王一搏身上，随即她站了起来，肖站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

肖筝王一搏，刚才在车上不难过吗？还有，吃饭的时候，不难过吗？

肖筝的声音颤抖，刚刚止住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肖筝看着你受伤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我比你还难受！

王一搏和肖站面面相觑，又都不可置信地看向肖筝。

肖站你早就看出来了！

肖站恍然大悟，觉得背心直冒汗。

王一搏完全呆住，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