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哥哥，你在看什么？”

微红的耳根在红发的映衬下倒也看不出来，背对着暗恋之人，焱的嘴角微微翘起。

长腿跨步，走得愈发快，他们的训练场与教皇殿隔得不远，半盏茶的功夫就看到了被守卫拥簇在中心的那座华丽建筑。

太阳未升，裹挟着一丝寒意的霜盘踞在翠绿的草叶之上，虫鸣寥寥，矗立在此处的教皇殿如同蛰伏的怪物，巨大而神秘。

守卫看到焱的脸，什么都没问直接放行。

“嗒、嗒、嗒。”

这里太安静了，落针可闻。

焱虽不如那两人足智多谋，但也清楚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教皇殿里藏着多少封号斗罗，他们在暗中窥伺，从不露面。

他绝不可能在这里伤人，但相反来看，只要不伤人，躲在暗处的阴影就不会出现。

只需要站在规则的安全区里。

焱清楚巫稻夜的房间在哪，因为几年前胡烈娜是那里的主人，是以轻车熟路的辨认方向，脚步没有丝毫犹豫。

“哒。”

脚步落定，他在房门前停下。

焱皱了皱眉。

房门并未关紧，虚掩着的房间内似乎传来隐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好像是别的……他抬手握住把柄，将门缓慢推开。

房间里光线昏黄，透过门缝，他依稀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

少年的身形纤细单薄，衣衫凌乱地挂满了衣架，一张白皙俊秀的脸颊布满泪痕，正低垂着头用手肘遮挡住眼睛。

单薄的身体在窗外照射进来的晨光中显得脆弱无比。

听见声响，少年抬起头。

四目交错，空气中顿时凝固了片刻，焱怔怔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苍白脸庞，一股无法抑制的情绪涌入胸腔，令他呼吸滞涩，脑海混沌。

“哥哥，你在看什么？”

稚嫩却清亮的嗓音带着疑惑，打断了两人间诡异的沉默，焱猛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往后退去，撞上了身后的门框。

“你……你……”他盯着眼前的少年，语调艰难。

“我怎么了吗？”

巫稻夜歪了歪脑袋，一双湛蓝色的眸子里浮现出迷茫的表情。

这副懵懂天真的模样令焱心底生出一种无端的愧疚，他忍不住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

这小鬼……怎么回事？

焱的心底充斥着复杂的情绪，一时竟无法理清。

他幻想过无数次自己遇到这小鬼的画面，或是他惊慌失措，亦或是他冷漠讥讽，甚至于是他怒火冲天。

不知是不是错觉，焱总觉得他的脸色似乎苍白了许多。

而且，这张脸蛋……

“哥哥，你还好吧？”

稚嫩的嗓音打破他的愣神，焱恍然抬头，对上了巫稻夜关切的视线。

“你在干什么？”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以此来逃避眼前的窘迫局面。

目光微微上移，少年手腕上狰狞的红痕落入他眼中，这是一道极深的划痕，血肉绽裂，皮肉翻卷，森白的骨骼暴露出来，鲜血顺着手臂滑下，滴落在地板上。

他的右手拿着一把水果刀，尖锐的刀锋还沾染着鲜血，殷红的颜色令焱心中咯噔一声，猛然警惕起来——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