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到家后,小满坐在沙发上,由于今天走了太多的路,小腿很胀,脚又不舒服了。
吴世勋扶着她肿胀的小腿,轻轻揉捏,直到缓解许多,才放下。
医院有电话打来,吴世勋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夏日的晚风吹来,惬意又安静,四周只剩下声声蝉鸣,还有不远处小满的碎碎念。
小满对不起,我今天讨厌你了。
小满好吧,昨天也讨厌了。
小满你真的太太太重了!我真是要装不下你了,哎。
她窝在沙发里,咕哝些乱七八糟的话语,声音越来越小,眼睫微阖,头磕在沙发上,睡着了。
吴世勋挂掉电话,携着夏风的轻柔,惊动了小满发间的花。
他伸手扶正,却听小满梦呓似的,抱住他的手臂,牢牢枕住。
雪白秀气的眉眼,全是倦态,他的小满怀个孩子,当真是吃大了苦头。
吴世勋手放在那个隐约能感受生命的地方,甚至相信自己的话能被听到。
吴世勋我收回前面的话。
吴世勋如果你敢对妈妈不好的话,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吴世勋你知道吗?
那肚子里的孩子仿佛真有感知,吓得瑟缩了一下。
呵。
还挺有灵性。
——
很快就到了预产期,那年的夏天比以往来得要热,像是倾尽全力要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
按照预产期的时间,小满提前住院,准备生产。
花店的店长温月关了店,常抱着孩子来陪小满,小婴儿胖嘟嘟的,咿呀学语,一笑起来,可爱的要命。
小满你好可爱呀,我也要生个你这样的小娃娃~
小满勾着婴儿软软的手指,喜滋滋露出一口糯米牙,又做个鬼脸,逗得宝宝咯咯笑不停。
温月听着小满的话,捂着嘴笑起来:
温月你呀你,真是个傻姑娘,不同肚子出来的,哪能一样呢?
小满黏糊糊亲宝宝的手指,一本正经道:
小满嗯,不一样也行,但要和温姐姐一样漂亮呢,实在不行……和我一样漂亮也行。
温月放心吧,肯定会和小满一样漂亮的。
温月语气十分笃定。
*
生产那天,小满手里还抓了个橙子。
往手术室去的时候,小满感觉有点不舒服,还有点疼疼,但是还能忍受,眼睛含着泪,问吴世勋:
小满我能不能吃个橙子再生?真的,最后一个橙子。
吴世勋 :“……”
你看我像不像个大橙子。
吴世勋选择陪产,在手术室里看着护士医生忙碌地进进出出,始终站在一个位置盯着小满看,一颗心一直悬吊着不敢松懈,一动不动。
生产的疼痛上来时,医生喊着让小满使劲。
起初,小满十分配合着,憋着气,咬着牙,眼泪情不自禁地顺着眼角往下流。
上方是刺目的白光,小满什么也看不见,仿佛自己没有意识了。
吴世勋握住她在空气中乱抓的手,在她耳边安慰:
吴世勋小满加油,再使点劲,使点劲……
吴世勋使不上劲咱就不生了。
吴世勋疼不疼?
……
吴世勋虽然不是妇科医生,但也起码是个有常识的医生,满心满眼都是手术台上的小满,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