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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靺鞨遗脉

缥缈乾坤录之陆离传

一片远离尘世的土地,百姓安居乐业,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百姓以参天古树博桑为中心,建白城,约“靺鞨”。

白城小巷,孩童追逐打闹,男子耕田犁地,女子织布做衣。白城王殿白宫,也是热闹得很。这白宫虽说是王殿,但却不见丝毫装饰物,只是一红瓦高楼,简单的很。

“母后,今日哥哥又不好好读书,惹得夫子生气了。”“陆柯,你又找母后告状!”沸沸扬扬的是男孩女孩的争吵声。

一通身素布的妇人拦住他们,这妇人虽说衣着朴素,却是好生气质,大有母仪天下之风度。

“离儿,妹妹说的可是真的?”妇人满面愁容,向男孩问道。

男孩低垂下头,微微脸红,肉嘟嘟的小手满是汗水,紧握着衣角:“真的……”

“离儿为什么不能好好读书呢?”妇人满面忧心。

“阿离只是觉得……”

“陛下驾到!”阿离刚欲解释,却是被打断了。

“听说离儿又惹夫子生气了?”伴随着声音,迎面走进一位三旬男子,一身白锦,上刻玉虎。八尺有余,英武不凡,却又令人有一股莫名的亲近感。

阿离微微点了点头,那男子哈哈大笑,用手轻抚着阿离的小脑袋:“敢作敢当,不愧是我白帝的儿子。”

“陛下,离儿不好好读书你还夸他?”白后一脸埋怨,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我的儿子我自然要帮,要不还不被欺负成那些死板的读书人了。”白帝理直气壮的,又转头向阿离打趣道:“想当年父王可是靺鞨出了名的小霸王,看来以后这个称号要给你喽!”

“要不怎么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呢。”白后抱怨道。

“父王是靺鞨老霸王,哥哥是靺鞨小霸王!”陆柯在一旁欢乐的鼓着掌,妇人不禁破涕而笑。本来低着头的阿离,也是微微笑了。

“离儿,跟父王说说,你以后想做什么?”白帝关切道。

阿离抬头与白帝四目相对:“阿离想像父王一样,守护靺鞨子民。”

阿离一句话却是引得白帝与白后双双呆了。白帝欣慰的笑了,半弯下身:“一人之力是不足以保护子民的,阿离可想学习护万人之剑?”

阿离听说显得格外兴奋:“父王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父王何时说话不算话。来,拉钩上吊。”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日升日落,春来秋往,转眼已是三年后。三年间,陆离日日闻鸡起舞,修道法,习兵家。

这夜,乌云密布,不见丝毫星光,那份只有风啸的寂静,实在不祥。

“不好了,不好了!”陆离刚刚迈出王殿,便听见一士兵火急火燎的向这边跑来。

“怎么了?父王刚刚处理完公务,正在休息。”

“下唐大军已杀至白城!”士兵一如烈火烧身,急迫得很。

陆离却是大相径庭,面无颜色:“区区下唐鼠辈妄图破我白城。传令下去,本太子亲自去会会。”

白城之上,万箭在弦;白城之下,火光一片。陆离蹲在城墙上,眺望着那下唐鼠军。

下唐为首之人立坐在马车上:“在下紫屹真人,久闻白帝大名,今特来拜访!”

陆离跳下城墙,紫屹真人仰天大笑:“莫不是靺鞨没人了,竟让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前来应战!”

陆离却也不恼:“吾乃靺鞨太子,对付尔等鼠辈,这毛头小子已然足够!”

“大言不惭!”紫屹真人气急败坏,跳身一掌击向陆离。陆离侧身躲过,却不想紫屹真人又接一掌将陆离击飞。

陆离重重的砸在地面,血渍染红了衣衫,泥土沾满了双拳。陆离并未理会,重新站起身,冲着紫屹真人杀去,不过三招却是又败下阵来。

“靺鞨太子?”紫屹真人放声嘲笑:“我看与那蛆虫没什么两样,想来这白帝也没什么能耐!”

陆离踉跄的站起,喘着粗气:“犯……犯我靺鞨者,辱我父王者……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紫屹真人又是一掌将陆离狠狠击倒在地:“就凭你,简直可笑!”

“我不是天生的王者,但我的鲜血绝不允许我低头!这个世界并不是掌握在那些嘲笑者的手里。今天,我总算要做一回英雄了。哈哈哈……”

陆离将鲜血咽下喉咙,一阵阴笑,颤颤巍巍的重新站起,歇斯底里道:“老子可是靺鞨小霸王。这靺鞨,这白城,今天由我来守护!”

“说得好,不愧是我白帝的儿子,没让为父失望!”伴随着沧桑雄浑的声音,白帝赫然出现在陆离眼前。

前几日起,白帝突然面色苍白,惹得陆离日日忧心,便日日去帮父王分担政务。可如今陆离望着父王的背影,竟还是如此高大伟岸,英武不凡。

白帝转过身,脸色还是苍白一片,略显憔悴,却是看着陆离微微笑道:“这靺鞨,父王从今天开始就交给你这小霸王了。”

白帝又转身望向那下唐鼠军:“将士们,今日一战只为保护家中妻儿。我白帝之子,可不是你们这些鼠辈惹得起的!”

“我军之中,谁敢与之应战?”紫屹真人赫然一声,从万马之中一齐袭出三员银将。白帝却是不惧,一尺玄冰将众人击散。众人围攻白帝,已过七八招却是占不得丝毫上风。

白帝故意卖个破绽,只见一银将袭近而攻,却是正入白帝圈套,只见三尺冰刃,那人已是人头分离。

其余二银将见得此情景蜂拥而上,却是不想白帝一手声东击西又斩一人。余下之人见状慌张调马而逃,却是被千里寒冰击中心脏。白帝连斩三人,一时间军威甚振。白城之上擂起了战鼓,将士们的喝彩声一片接着一片。

紫屹真人见状,眉头紧皱,起身亲自作战,却是强颜欢笑:“白虎之魂对阵玄武之魂,今天便来分出个高低。”

白帝丝毫不惧,反倒仰天大笑:“我已斩你三员大将,你却现在要对阵。不过没关系,对战尔等小人,我白帝有的是力气。”

紫屹真人分毫不让:“莫要在此狡辩!”径直向白帝杀去。十余招后,那紫屹真人一掌将白帝击退。

“怎么?白帝脸色如此苍白,莫不是有心无力了?”紫屹真人肆意嘲笑道。

“哈哈哈……”白帝并未理会,反而大笑着,自言自语道:“还要指望先生了。”

只见从城墙上跳下一黑衣男子,来到陆离身边。“拜托您了。”白帝显然十分尊重眼前这人。男子贴着陆离的耳朵喃喃道:“太子,我们走。”

“我要看着父王亲手斩杀敌寇!”陆离的目光十分坚定,引得白帝下意识的回过了头。

“战斗的时候分神可是会丧命的!”紫屹真人趁机偷袭,拳头穿透了白帝的身子,鲜红的血滴落在地。

“父王!”陆离望见眼前一幕,歇斯底里道,泪水润红了眼眶。

黑衣男子见状,打晕了陆离。

陆离再醒来时,是在一间小木屋中,黑衣男子坐在一旁,闭着眼。

“你醒了。”黑衣男子面无表情。

“这是哪,我父王呢,还有我的妹妹和母后,他们怎么样了?”陆离望着男子,急迫的问道。

男子沉默片刻,睁开眼睛看向陆离:“这么多问题,你要我先回答哪一个?”

陆离似乎明白了什么,嫣然一笑,笑着笑着,眼泪却滴落在木床上,滴答,滴答……

“我去摘些野果。”男子说道,然而出了门。

陆离再也忍不住了,顷刻间声泪俱下,涕泗横流。哭着哭着,他又破涕而笑。窗外是不着边际的夜幕,眼前只有烛焰闪着微弱的光。

“啊——”陆离歇斯底里着,用双拳狠狠地砸向墙壁。黑衣男子坐在门外,好似什么也没听见般。

陆离的血肉逐渐模糊,眼前也不再清晰。摇摇晃晃的身子,烛焰下现出父王的脸。陆离喜出望外,刚欲起身,然而四肢无力,摔倒在地。

“父……父王。”陆离有气无力的说道。他尝试重新牵起父王的手,重新牵起往日时光,却没了意识,晕倒在地。

陆离再睁开双眼时,一缕刺目的骄阳令他多少不适。他揉了揉眼睛,这才注意到黑衣男子就站在自己身旁。

陆离目光踌躇,忽而脱口问道:“请问先生叫什么名字?”

“方思明。”黑衣男子漠然道。

“请先生收我为徒吧!”陆离突然跪在地上,眼眶已然哭的肿了,眼睛中布满血丝:“杀父之仇,灭族之恨,不共戴天!终有一天,我要下唐鼠辈国破家亡,永入地狱!”

方思明望着跪在地上,目光凶狠的陆离,不禁微微一笑:“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亲弟弟。区区下唐,定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加倍代价。”

陆离惊起,面色苍白,浑身发抖,额头上尽是冷汗,大口的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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