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伯乐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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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的喧嚣远去，沈盈惜带着铁手在王府周围闲逛。

铁手安静地跟在后面，好几次话到嘴边，抬头瞧一眼少女娉婷的背影，又不由自主咽了下去。

他不是傻子，方才听见齐王唤她沈大人，他大概猜到少女的真实身份。

本朝唯一的女性官员，正三品官职，天下第一捕快，六扇门门主沈盈惜。

沈大人可以说是全天下有志向的捕快和女子共同的偶像。渺小如他，万万没想到会距离沈大人这么近，更想不到沈大人会为他出头。

沈大人果真同传言一样，处事严谨、公正不阿。

沈盈惜停下脚步回头。

盈惜“你在想什么？”

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铁手差点撞到她身上，鼻尖的幽香窜进脑海，铁手俊脸一热，不好意思地后退。

铁手“抱歉，方才多谢大人替卑职解围。”

盈惜“不算解围。”

沈盈惜轻笑一声，铁手不解地回望。

盈惜“惩奸除恶乃四海捕快分内之事，抓捕贺鹰又是壮士公务。”

盈惜“捕快执行公务天经地义，本官最多算锦上添花，怎称得上解围？”

分明是雪中送炭，那齐王摆明偏袒贺鹰，如果沈盈惜不站出来为他说话，只怕他早就被齐王轰出去了。

铁手内心不赞同，却也明白沈盈惜是怕他觉得欠人情，一股热流涌上心间，也跟着笑笑：

铁手“大人唤卑职铁手便是。”

沈盈惜从善如流地改口：

盈惜“铁手。”

铁手“卑职在想，此行多亏大人，卑职才能将贺鹰捉拿归案。”

盈惜“若是天下所有的捕快都如铁手这般尽忠职守，本官恐怕做梦都要笑醒。”

少女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如画般的俏眉却不自觉拧紧，如花似水的容颜蒙上一层愁绪。

铁手的心也跟着一拧，忍不住出言询问：

铁手“大人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沈盈惜宛若秋水的明眸轻飘飘落到他身上。

一颗心失了节奏，铁手当即垂头，不敢直视。

铁手“卑职失言，请大人勿怪。”

盈惜“在大厅之时，我见你昂首挺胸，畅所欲言，如今怎变得畏畏缩缩？”

闻言，铁手紧张地捏紧衣摆，沈大人和那齐王不一样。

虽然二人的官职都比他高，他理应一视同仁恭敬对待，但铁手心里无比清楚，沈盈惜和齐王于他而言就是不同的。

传闻中的沈大人和那个大厅中为他仗义执言女子的影像重合，铁手隐下心尖的欢喜，编出一个理由：

铁手“大人是天下捕快的榜样，如今活生生站在铁手跟前，铁手只是感到不真实。”

沈盈惜听过的类似恭维的话数不胜数，莫非她看走了眼，铁手和那些人一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她不悦道：

盈惜“你在糊弄本官？”

见她生气，铁手急得面红耳赤，连忙表忠心：

铁手“此乃卑职肺腑之言。”

铁手“蜀中的飞天大盗，江西张氏灭门命案......”

铁手“大人的事迹桩桩件件皆记在卑职心中，卑职万分敬仰大人，怎敢出言糊弄大人！”

沈盈惜面色稍缓，她并未生气，只是有意试探考验铁手一番，看他是否达到六扇门招揽的标准。

想进六扇门，身手是其一，坚定正直的行事准则和灵活的头脑更是缺一不可。

她可不想召一堆有勇无谋的傻大个做手下，宁缺毋滥。

盈惜“铁手，你可愿入我沈盈惜麾下？”

是入她麾下，而不是入六扇门，沈盈惜悄然埋下语言陷阱。

铁手没听出来，其实在任何人看来，沈盈惜代表的便是六扇门。做她的手下，不就是进入六扇门的门下？

这对铁手而言完全是意外之喜，他冲沈盈惜抱拳，激动道：

铁手“卑职愿意。”

盈惜“好，待你处理好家中之事便来汴京找我。”

沈盈惜给了他一张木制令牌：

盈惜“我丑话说在前头，虽然我给你入门机会，但你一样要进行考试，只是考核内容与一般捕快不同，由我亲自选定考题。”

盈惜“考试未通过，你便只能做最普通的六扇门捕快。”

铁手没有一丝犹豫地接过令牌。

最普通的六扇门捕快月钱也远远高于衙门的捕头，但他绝不甘心只到最普通那层，他要站到她身后，甚至身边。

铁手“卑职一定不让大人失望。”

盈惜“希望如此。”

沈盈惜拍了拍他的手臂。

“啊——”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