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榣山小聚

（BGM——银临《无题雪》）

无支祁做了一个梦。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只与那仙子见了一面打了一架，他梦里的影像就全变成了她。走在路上、躺在床上，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无一不是她。

只知练武而不懂男女之情的魔界右使难得迷糊，但他又明确的知道一件事，他想见她。

天界的结界经由柏麟和嫣苏共同改造后，不再像以前那样好突破。在不惊动二人的情况下，无支祁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突破口。

就在这时，一尾金凤飞过天际，眼见就要飞过结界，无支祁连忙化气附在他身上。

金凤大概有些地位，引得守门将士亲自打开结界迎他进去。

这个不是无支祁关心的事，他现在满心都是小仙子，正忧愁偌大的天界要去哪里找人。

“羲玄殿下！”

金凤落地化人，经过的地方仙侍纷纷俯身行礼。

羲玄？殿下？

上来打招呼的人太多，无支祁一时找不到脱身的时机，只得跟羲玄一路。

羲玄“上巳仙子何处？”

从朝月殿出来，没见到想见的人，羲玄拦住扫地宫娥问道。

“上巳仙子今日去帝君府述职了。”

宫娥语言简洁，显然业务熟练，可惜羲玄和无支祁都没往深处想。

摆手挥退宫娥，羲玄直奔帝君府。

他玉白的脸上浮现出欢喜和羞意，让人一看便浮想联翩。

一个大男人像女人一样脸红，无支祁翻了个白眼，颇为瞧不上他。那什么上巳仙子应当是这小子心上人吧？也不知道和他的小仙子比起来如何......

呸呸呸，他的小仙子最好看，整个天界的仙子加起来都比不上！

帝君府就在眼前，羲玄正要加快脚步，一道金黄色光芒先他一步站在阶梯下。

今日与长琴约好前往榣山和悭臾小聚，嫣苏并未像往日一般在柏麟这里逗留。

几乎是太子长琴刚到，柏麟便被司命撺掇着送嫣苏出门。

神仙只要想便能目视千里，天阶上的嫣苏在出门的瞬间就看到那抹明黄。

嫣苏（司法天神）“有人来接我了，就送到这里吧帝君！”

她的心情肉眼可见地转好，面对柏麟时严肃沉稳的脸顷刻带上笑容。

和她待在一起时少有见她笑颜，柏麟短暂失神。不待他回复，仙子已踏上天阶小跑至太子长琴面前。

嫣苏（司法天神）“长琴，事情处理完了，咱们走吧！”

结束了长时间的公务心情轻松，加之方才稍微运动过，仙子脸颊嫣红，艳若桃李,看他的一双眼却似群星般璀璨透亮.

太子长琴心弦微动，原本不敢递花的手就这么被蛊惑着伸出去了。

前几日朝会他见她不是很高兴，与悭臾约好榣山相见的日子将近，便想着怎么才能在那之前将人哄好。

思及她心系人间，此时人间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他灵光一闪，下凡精挑细选了新鲜的来。

花这东西嫣苏并不怎么稀罕，但既然是太子长琴送的，她就必须表现出在意。

嫣苏（司法天神）“很好看，谢谢你长琴！”

双手捧过精心打理过的花束，嫣苏略显疲惫的眉眼舒展，冲他盈盈一笑。

太子长琴“你喜欢就好......”

自己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但见她欢喜，太子长琴心满意足，长长舒了口气。

说话声未停，二人并肩走远。

外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会觉得是般配到不行的金童玉女。

然而送完嫣苏本该回去的柏麟仍站在天阶上，目光晦暗不明；羲玄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的寝殿；跟他走到一半，无支祁回过神来，心脏像被人揍了一拳，郁闷地从羲玄身上脱离，再混到守卫身上溜出了天界。

榣山此时正是冬季，苍茫大地白头，群山银装素裹。

嫣苏（司法天神）“呼~”

嫣苏踩在地上后竟呼出一口雾气。

嫣苏（司法天神）“好久没见到雪了，榣山果然是宝地！看来有空我得常约长琴过来看看。”

天界只有日夜没有四季，嫣苏下凡赐福也只有片刻，可以说自她升仙之日起，她再无时间欣赏四季变换。

也只有榣山这样靠近天界、魔界而未被划分成两边领地的奇特之地才能看到四季之景，不过这里的四时与凡间的时间又有不同。

太子长琴“你若是喜欢，我可以随时陪你回来。”

太子长琴温声道。

心尖一软，嫣苏觉得今日太子长琴的嘴跟抹了蜜似的，倒是挺讨她欢心。

她既然开心了，自然不介意多花些心思套住这个人。

反正她一向懂得得寸进尺，她既爱听，就会引导太子长琴时常讲，直到她厌烦。今后这话，她也只许太子长琴说与她一人听。

嫣苏（司法天神）“旁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有你陪着。”

仙子今日穿了一身蓝衣，风髻露鬓，面若白玉，颜若朝华，赛比桃花的眸子水润含情。

怔怔看着她，太子长琴不由向前迈了一步，想看清她眼中的春情是否是自己的错觉。或许......她也抱了和自己一样的心思呢？

“长琴、嫣苏，你们这次怎么来的这么晚？我都等你们好久了！”

黑色的水虺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落地化人。看见好友，悭臾兴高采烈地迎上来。

嫣苏神态自若地向悭臾打招呼。

眼神被悭臾的出现打乱了一瞬，再望向嫣苏时她早已调整好状态，刚才的一切仿佛真是自己的错觉。

总觉自己错过了什么，太子长琴怅然若失。

“可惜我现在实力低微，无法随你们上天。待我修成九天应龙之身，乘虚御风，定要让你们坐在我的龙角边，带你们看尽山河风光！”

“到时我们三人形影不离，你们到哪儿，我跟你们到哪儿！”

悭臾本为一只榣山水湄边的水虺，某日被嫣苏与太子长琴合奏时产生的美妙乐声吸引现身。因他性子直率毫无心机，且能听出二人旋律中蕴含的情绪，三人结为好友。

悭臾的壮志勾得二人一阵心酸。他不知道，水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再五百年化角龙，千年化应龙的传说已经成为过去式。

当今天帝眼里容不得沙子，坚信天地间只要有他一条应龙便可，他绝不允许有威胁到自己应龙地位的其他应龙出现。细细算来，天地已有三千年不曾诞生应龙了。

是没有，还是皆遭了毒手，没人敢放在明面上议论。

悭臾真心对她，也未挡她的路，所以打击的话嫣苏是不能对他说的。

嫣苏（司法天神）“好啊，那我和长琴就等你两千年！到时应龙大人可要记得今时的承诺。”

柔和却不失坚定的话语惹得悭臾一张俊脸宛如火烧。他虽是真心话，大家却都觉得他大言不惭，嫣苏是第一个站出来和他做朋友并支持他的人，在他心里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太子长琴“悭臾，你可一定要努力修炼，阿嫣和我都等着你呢！”

被仙子机智诚恳的巧语打动，太子长琴温柔地看了她一眼，接下她的话。

“嗯！”

别过头不想让二人看见自己眼中涌上的泪花，悭臾沙哑着嗓子应声。

嫣苏（司法天神）“今日这么好的日子万不能浪费。长琴、悭臾，我最近新作了一首曲子，你们都来坐好听我弹！”

通身华美的琉璃琵琶在夕阳照射下组成破碎的绿色光晕，神女洁白的玉指在其上忽而轻拢慢捻，忽而急促如狂风骤雨，谱出一首慷慨激昂的行军曲。

悭臾和太子长琴听得入迷，瞧着那沉浸在乐曲中的清绝神女默默出神。

.......

柏麟有一点点吃醋。

但他觉得自己伤心的原因是他把嫣苏当成自己唯一能平等对话的好友，但好友不止自己一个朋友。

我不喜欢突如其来的爱情，更爱循序渐进、明知心跳沦陷却甘之如饴的不可自拔。倒追是不可能倒追的，只能当当天帝挑挑男宠过活这样子！

上赶着勾引奉献、半条命都没了的博好感不累吗？能让别人争着抢着把命给你、希望得到你的垂怜才是真本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