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坦诚相待，流言四起

（BGM——国风堂/司南《吹灭小山河》）

周子舒我就在你身边，你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人数衰减，周子舒几人又有武功傍身，行进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好在洛卿歌心态已经转变，无比珍惜现在的每一天，也不急着追，专心享受生活。

被温客行默许脱离鬼谷无心紫煞的身份，向洛卿歌表明心意后得到重视，重返人间的顾湘恨不得黏在他身上。朝夕相对中，顾湘对洛卿歌的情谊日渐弥深。

昆州离蜀中不是很远，半月的行程，二人不紧不慢地游山玩水竟花了一个半月。

四季山庄好歹曾经辉煌过，山脚城镇中，二人很快打听到具体地点，加快速度赶来。

而周子舒这边，和张成岭安顿下来的周子舒正在院子里指点张成岭练功。

昨日叶白衣来信，说他联系上了能治周子舒的人，如今正往这边赶，周子舒的命又多了一层保障，周子舒和温客行都很高兴，周子舒甚至带张成岭去祭奠了先师秦怀章。

今日一大早，温客行神神秘秘出门办事，周子舒照常看张成岭练功。当初洛卿歌传授张成岭口诀时他顺便记下来，如今和洛卿歌分别两地，不知何日再能相见，思念之下按着口诀练习，竟让他发现《螺旋九影》和流云九宫步可以相辅相成，由功法想到人，一时更是心伤。

温客行“阿絮，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神思恍惚间，温客行兴致勃勃从门外进来，见他喜上眉梢，不见这几日的阴霾，周子舒稀奇不已。

张成岭“温叔，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蹲着马步，张成岭抽出注意力问道。

周子舒“好好练你的功！”

拍了他一下，周子舒没好气训道。

八卦不成还挨打，张成岭噘嘴，不情不愿地稳定步伐。

温客行“喏！”

被这师徒二人逗得忍俊不禁，温客行不再卖关子，从背后拿出一样东西，赫然是秦怀章的灵牌。

周子舒“你一大早出去就为了这个？”

接过灵牌，周子舒嗓音哽咽。回来这么久，他竟忘了给师傅立牌位，多亏温客行想的周到。

激动之下，他一把抱住温客行。

这一刻，温客行傻了，张成岭傻了，带着洛卿歌不声不响摸进来的顾湘也傻了。

洛卿歌（江玉燕）“咳咳~”

握拳在唇边，洛卿歌嘴角带着笑意，轻咳出声。

张成岭“洛大哥！”

周子舒“阿卿！”

反应过来的周子舒迅速推开温客行。

一时没有准备，温客行踉跄后退差点摔倒。

要抱的是你，推开的也是你，合着我是个黏土任你揉搓啊！你又不是阿卿！稳定好身形，温客行白了周子舒一眼。

周子舒理亏，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转瞬跑到洛卿歌面前。温客行也不计较了，紧随着凑上来。

温客行“阿卿，你们......”

离得近了，才发现顾湘的手亲密地挽着洛卿歌，而洛卿歌并没有推开她。二人惊疑不定，笑容淡了很多。

周子舒还好，他刚确定自己活下来的可能性，此前在对待洛卿歌的感情上他确实畏畏缩缩，无怪顾湘趁虚而入，温客行就别扭极了。

顾湘脱离鬼谷是他默许的，明知顾湘心悦洛卿歌还留她在洛卿歌身边的是他，不告而别和周子舒走的人还是他，可他所有的妥协逃避都在看到两人的亲密姿态后转为悔恨。

毕竟洛卿歌答应过会给他交代，是他先离开的。若他没走，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瞬息之间，谁也不知温客行心里百转千回好几遍，但他脸色不太好，洛卿歌和周子舒打过招呼就注意到了他。

洛卿歌（江玉燕）“怎么了阿行？见到我这么不高兴啊！”

闻言，周子舒转头看向温客行。

温客行“怎么会呢。”

盯着顾湘的手，温客行咬牙切齿。

这下连张成岭都听出他不对劲儿了。

怎么了，温叔怎么奇奇怪怪的，刚刚不还高高兴兴的吗？

顺着他的视线一瞧，抬头，洛卿歌和顾湘对了个眼神。

路上洛卿歌已经和她说清楚了，他从小被当做复仇的傀儡培养，不知道爱人的感觉，也不会爱人，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很在乎他们这些人，不愿意为了情爱的事失去他们。

本来就是自己要喜欢他！听了洛卿歌的经历，顾湘很心疼他，不想自己对他的爱成为他的负担，但要让她放弃，她做不到。所以她告诉洛卿歌，别人如何和她无关，只要洛卿歌不赶她走，她会一直在。

洛卿歌很感动，又觉得对不起她，平时顾湘做些无伤大雅的亲密举止他都由着她。这才成了温客行他们看到的那样。

顾湘“爱哭鬼，这山庄好大呀！走，带姐姐到处逛逛！”

秉承着‘正宫’的乖巧，顾湘懂事地拉走张成岭，留三人交谈。

周子舒“阿卿，你与顾湘姑娘是？”

年轻人就在他们面前眉来眼去，深觉自己已经错过他，周子舒忍着心痛开口。

洛卿歌（江玉燕）“我没有爱人的能力，但鬼丫头愿意陪在我身边。”

是他要追过来的，既然见面了，洛卿歌想和他们好好谈一谈。

或是听出洛卿歌言语中的深意，莫非我们还有机会？温周二人眼前一亮。

......

这场聊天持续很久，三人从青天白日聊到月上枝头。

洛卿歌知道了二人真实的身份，二人知道了他和顾湘的情况。总的来说各有收获。

洛卿歌收获了两个挂件，温客行和周子舒收获了洛卿歌“不会抗拒你们靠近”的正面许诺。谈话圆满结束，洛卿歌起身准备离开。

温客行“阿卿，山庄的其他房间还没打扫，你先和我住吧！”

温客行一双眼亮晶晶，发出某种说不上来的光芒。还不待洛卿歌说什么，周子舒一票否定。

周子舒“阿卿，和我住吧！怎么说我也是山庄的主人，怎么能让你和客人挤着睡呢？”

好你个阿絮！见色忘义是吧？被动成为‘客人’的温客行目露凶光。

温客行“阿卿，你自己选，跟我睡还是跟他睡？”

双手环住洛卿歌的腰，死死贴着他的背，温客行任性问道。

周子舒“阿卿.....”

周子舒目光泠泠，一双眸子望着他似有千言万语。

这俩人.....真会得寸进尺！眼角微抽，洛卿歌面无表情，觉得自己似乎表现太过软弱（宽容），才让他们这么放肆挑战（考验）他。

窗户紧闭的屋内卷起微风，极巧地吹灭了蜡烛。

邸深人静快春宵，心絮纷纷骨尽消。花叶曾将花蕊破，柳垂复把柳枝摇。金枪鏖战三千阵，银烛光临七八娇。不碍两身肌骨阻，更祛一卷去云桥。

洛卿歌很肯定，今夜过后这两人绝不会再让他做选择。

......

蜀中的事洛卿歌走的时候全权交给了云散，他现在只要专心对付赵敬就行，于是安心和顾湘在四季山庄住下。

江湖上最近流言四起，话题中心全是围绕五湖盟新任掌权人赵敬的。

继承五湖盟势力的赵敬风头正盛，突然涌起这么多对他不利的言论，不少人马都搬好小凳子看戏，再加上原本拉拢好的门派态度变得很有深意，赵敬本人都快气疯了。

蝎揭留波听了很多风言风语，柳千巧将孟婆汤配方给他后他恢复了喜丧鬼罗浮梦的神志，自然知道了赵敬年轻时是什么样的人，联想到洛卿歌和他最后一面时说的话、赵敬为了名声迟迟不愿让毒蝎组织生活在阳光下一事，他茫然了。

从前他对赵敬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可毒蝎为赵敬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赵敬却依然不信任他，他甚至因为赵敬放弃了...他的爱。

如果他对赵敬来说只是一枚棋子，他该怎么办？思归不要他了，因为他是赵敬的义子，是思归的仇人！为了赵敬和思归反目成仇，值得吗？

温客行“思归？怎么从来不知你还有个小名？”

冬至日，经洛卿歌意图保护周子舒、温客行二人而和叶白衣打了一架后，几人的感情越发牢固。火炉旁，温客行边给他暖手，边开着他的玩笑。

洛卿歌（江玉燕）“这叫字，是拜师的时候云散师傅给起的，母亲都不知道，两个师傅为显亲近才这么叫。”

不知道怎么聊到这个话题的，洛卿歌叹气。

顾湘“思归恋故乡/顾湘，师傅这名字起的好啊！”

搜刮着肚子里为数不多的墨水，顾湘拍手称赞。她和洛小子是一家人，洛小子的师傅就是她的师傅！

温客行“是慊慊思归恋故乡，阿湘，有空多读点书，别整日拉着成岭胡闹！”

现在是情敌关系，仗着主人的身份，温客行偏要揭她的短。

顾湘“主人~”

心里还是敬重他的，顾湘不高兴也只能憋着。不过她没多生气，谁让她是唯一的女孩子，洛卿歌是真的宠她呢？

看她嘚瑟的小模样，洛卿歌抽出一只手捏了捏顾湘的脸颊。可可爱爱的女孩子谁不爱呢？

张成岭“洛大哥！师傅买了爆竹回来，你们快出来呀！”

心心念念冬至日放爆竹的张成岭终于如愿，呼喊的声音中嵌满了欢喜。

顾湘“真哒？！走走走，洛小子、主人，我们出去看看！”

第二开心的人莫过于顾湘。

鬼谷阴森冷清，众鬼心里不服温客行这个谷主，平日里除了温客行有事召集，其他时间恶鬼们很少聚在一起，更别提在鬼谷里放鞭炮，从小到大她还没接触过这种东西呢！

“啪啪啪”

喜庆喧闹的爆竹声响彻整个山庄，张成岭和顾湘挑着烟花点，好玩的都给洛卿歌留一份。

洛卿歌来者不拒，说起来，他好像很久没放过这些东西了。

洛卿歌（江玉燕）“子舒，阿行，过来玩儿啊！”

烟火迸发出的浓烟在空中划出道道弧线，身旁烟雾缭绕，洛卿歌眸中倒映出璀璨的亮光，看向他们的时候，真的像不谙世事的神君下凡。

心中恍惚间升起一阵恐慌，唯恐他真的乘风而去，温客行和周子舒三两步便跨到他身边。

洛卿歌（江玉燕）“给！”

洛卿歌迫不及待地将长香递给二人，推推搡搡着把人往放烟花的空地赶，自己倒退好几步。

“......”

周子舒和温客行无奈一笑，配合着快速点燃烟火转身跑到他身边。

“嗖~嘭嘭嘭”

火花冲天而起，在头顶的天空中炸响，细碎的硫磺伴随四散的闪光迸发出巨大的碰撞反应，光芒照亮了大半个天幕，恍如白昼。

张成岭“哇~好漂亮啊！”

顾湘“烟花可真好玩儿啊！”

顾湘和张成岭完全玩儿疯了，衣服上烧了好几个洞都没发现。

眉眼深邃的少年见状轻笑出声，朝气四溢。

很久没见到洛卿歌这么肆意张扬的笑了，周子舒松了口气，看来阿卿很喜欢这个礼物，不枉他瞒着他们准备这么久。

视线刚转到天空，侧脸似贴上一抹柔软，手指微微蜷缩，周子舒转头看他。

少年专心致志盯着烟花，嘴角轻扬。

周子舒伸出小指试探性勾了勾他的小指，被手指的主人一把抓住。

不为人知的宽袖下十指缠绵相扣，周子舒红了一张脸，默默收紧和少年交握的手。

阿卿，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