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没有回头路，偏偏牵绊丛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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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回音哥：《寄何方》)

周子舒“我不想站在你身后，我想站在你身边。”

据点有云初，五湖盟有赵敬，他本人也才从毒蝎出来。一时间，洛卿歌竟然久违地体会到了天大地大无处可去的悲凉。

深夜，天空下起瓢泼大雨，行人纷纷奔跑散去。洛卿歌没有伞，很快就被淋成落汤鸡。

他闭眼抬头，任由豆大的雨点不断砸在脸上，好似这般能让心头的郁气消散些许。

温客行“卿儿？！”

顾湘“洛小子？！”

在洛卿歌身后不远的客栈二楼，正因周子舒不听劝烦闷的温客行和担心温客行想不开的顾湘几乎同时注意到他。

但无疑温客行反应更快。

他甩下玉箫从楼上一跃而下，顶着大雨冲到洛卿歌身边，提起宽大的衣袖微微垫脚遮到洛卿歌头上。

落到身上的雨水减少，洛卿歌睁眼侧头看向为他挡雨的人。

洛卿歌的眼眶被雨侵袭，眼尾正泛着红。注视温客行时，竟让看着他的温客行怜惜得心尖犯疼。

温客行“卿儿......”

温客行刚启唇，洛卿歌长臂一揽，额头埋进他的肩窝，将他死死禁锢在怀里。

洛卿歌（江玉燕）“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要我？”

浑身已经湿透，温客行不知道洛卿歌是否流泪，但他能听出洛卿歌声音里的沙哑和哽咽。

他不知道洛卿歌身上发生了什么，不知要怎样安慰他，只能用力回抱他，在他耳边低声重复：

温客行“我要你，我永远都要你......”

洛卿歌听见了。心脏逐渐回暖，搂的越发用力，像揪住最后一根稻草，想将温客行揉进骨血里。

温客行悲喜交加，他很高兴洛卿歌对他前所未有的依赖，却又想将害洛卿歌这么伤心的人碎尸万段。

顾湘举着油纸伞站在不远处，她知道二人是在互相取暖，应该需要单独静一静，所以不曾上前。同时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明明她跟洛小子的距离这么近，可她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离他越来越远了？

是错觉吧？主人和洛小子兄弟情深，主人安慰他不是应该的吗？她在想些什么呢！

英雄大会很快就到了。只要挺过这几天，等她告诉主人自己的心意，她就能跟着洛小子浪迹江湖，自此逍遥人间。她不需要着急！

......

洛卿歌（江玉燕）“你和阿絮闹矛盾？因为阿絮不肯治伤？”

得知温客行和周子舒因周子舒不积极治伤而吵架，洗漱完坐在客栈床上的洛卿歌哭笑不得。

遇到问题就想办法解决啊，吵架能改变什么？

温客行“卿儿，我只是不希望他这么早就死，难道这也有错？”

没得到洛卿歌明确的支持，温客行闷闷不乐。

洛卿歌（江玉燕）“你没错！可是吵架不能解决问题，对不对？”

温客行有时固执得像个小孩子，洛卿歌无奈叹气，认命地哄道。

温客行“对......可我劝不动他，看他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命，我很难过。”

闻言，洛卿歌脸色微变，却没说什么。

他的脸色变化只在一瞬间，温客行甚至没发现。温客行现在满脑子都是周子舒命不久矣，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知己可能会死在他面前，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洛卿歌（江玉燕）“别担心。关于阿絮的伤情，我有办法。”

眼神坚定，洛卿歌看着温客行的眼睛，试图将力量传递给他。

温客行“当真？等等，不会伤到你吧？！”

乍一听这消息，温客行喜上眉梢，却想到长明剑仙这样的人物尚且没办法做到两全，洛卿歌如何肯定？

洛卿歌（江玉燕）“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明日我去找阿絮说。你负责相信我，嗯？”

下床走到温客行身前，洛卿歌将手掌放在他肩上拍了两下。

温客行“......好。”

温客行能说什么呢？他永远拒绝不了对他温柔笑着的洛卿歌，尤其是两人挨得极近的时候。

小生有一心上人，遇事他只需对我轻轻一笑，然后，我会把命都给他。

......

郊外凉亭，洛卿歌约了周子舒喝酒。

周子舒“阿卿......”

目光从不远处拖着叶白衣不让其过来的温客行身上收回来，周子舒正对上洛卿歌一直看向他的眼神，猜测温客行将自己的情况告知了洛卿歌，心虚之下呐呐开口。

眼波流转，洛卿歌抿了一口酒，轻笑开口。

洛卿歌（江玉燕）“阿絮，你我相识一场。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子舒“？”

这个问题完全在周子舒意料之外，他小心翼翼瞄着洛卿歌的神色，缓缓开口，

周子舒“阿卿侠肝义胆、仁义心肠，是江湖少有的少年英雄。”

洛卿歌（江玉燕）“噗，阿絮，拍马屁这套在我这儿可不管用！”

听到他的形容，洛卿歌几乎笑出眼泪。

侠肝义胆、少年英雄？他可不是！他是深渊里爬出来的索命恶鬼，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奸诈小人！他还笑赵敬善伪装，可其实他放在心里的好友也从未真正识得他的真面目。

洛卿歌（江玉燕）“你知道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凌云山首领不做，跑来闯荡江湖吗？”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洛卿歌心中忽然一松，突然觉得好没意思，他不想再瞒了。那些过往，是时候重见天日。

预感洛卿歌接下来说的事很重要，也许会改变二人的关系，周子舒没有接话，选择安静倾听。

远处打闹的动静也小了，温客行悄悄竖起耳朵。

洛卿歌（江玉燕）“或许你还记得五湖盟的赵敬？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

“？？？”

“？！！”

三脸震惊。

洛卿歌（江玉燕）“...当年他抛妻弃子，转头和别的女人结为夫妻；害我与母亲在崖底苟延残喘十五年，他却借着丈人家的财富，在江湖上混的风生水起。”

洛卿歌（江玉燕）“捧上真心的女子被始乱终弃，玩弄女子情意的伪君子过得潇洒肆意，他凭什么？！”

情绪激愤下，酒杯在洛卿歌掌中嘭然破碎，碎片直接扎进肉里，指缝间溢出潺潺鲜血。

周子舒“阿卿！”

周子舒吓了一跳，连忙掰开他的手，掏出手巾细细清理他手掌的残渣和血液。

温客行停下脚步，默默站在洛卿歌身后，担心地望着他。

周子舒“这一切都是赵敬的错！他有错杀了便是（赵敬：Excuse me?)，你又何苦作践自己？”

人心都是偏的，即使赵敬是洛卿歌的‘爹’，可他伤了阿卿的心，弄死又何妨？

周子舒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惊世骇俗，温客行也觉得没问题。留下个三观尽碎此时正在努力组织语言的百岁老人。

洛卿歌瞪大了双眼。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让他放手去做，鼓动他去杀了那个畜生爹，这感觉...太新奇了！

洛卿歌（江玉燕）“你们...不觉得我狠毒？那人可是我......”

心里仍然无法承认那个称呼，洛卿歌表情复杂。

温客行“狠毒？人若犯我，十倍还之便是！卿儿，你就是太善良，这等禽兽人人得而诛之！”

温客行“什么儿子老子？不曾养育、不曾教导，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个孩子。这样的父亲，有何可尊重的？”

温客行比周子舒更直接。他生怕洛卿歌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他的小神君应该一辈子骄矜如朗月君子，旁人是万不能欺负的。凡欺负他之人，统统都弄死就好了！

周子舒“......”

周子舒不便直言，只暗暗点头。

抿紧唇瓣，洛卿歌世界观受到冲击。他善良？他跑这大老远来弑父他还善良？

周子舒“阿卿，是赵敬做了对不起你和伯母的事，受到惩罚的也应该是他。想做的事，你只管去做，我和温兄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包扎好洛卿歌的手，周子舒捧着他的脸，深情地说。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明显的情感外漏。

洛卿歌被震得说不出话。不管是周子舒的话、他的动作，还是他眼里的情绪，都让洛卿歌手足无措。

他直觉这不是兄弟间该有的距离，可他实在太触动了。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只要他想，他就能去做；也从没人告诉他，你只管去做，我们会永远陪着你。

心脏酸酸涩涩，洛卿歌垂下眼帘。

周子舒看不见洛卿歌眼中的情绪，却因洛卿歌没有抗拒他的动作而欣喜。

心里泛酸，但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开洛卿歌的心结，温客行吃味地站在一旁鼓着嘴。

洛卿歌（江玉燕）“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轻轻挣开周子舒的手，洛卿歌举起酒杯，冲着二人微微一笑。

......

作者十几年的心结哪是几句话就能解开的，洛卿歌只是因为有人无条件支持自己，一时感动而已！

周子舒和温客行不知道洛卿歌的计划是以命换命，所以才鼓动他去报仇，要是他们知道，哪里还敢这么劝~

再次强调，赵敬和阿卿没有血缘关系！！！

——当他们知道后的小剧场——

周子舒“阿卿，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要杀他，我帮你啊！人生在世，万不可拿自己的命当儿戏！”

温客行“卿儿，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只让他死实在太便宜他了，让他生不如死不是更好？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赵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