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堂。
“如丫头,昨夜可吓着了?”
“回祖母,没有吓着。倒是表姐只怕吓得不轻,在晟王面前失仪。”
“你胡说什么?我何曾…”
文如萱的眼神带着些凉意,文乐萱想起自己的耳坠子,心虚说不出话了。
“行了。陛下为如丫头赐了婚事,你也不好再耽搁下去。”
“祖母……”
“我已经跟媳妇说了,我瞧着去岁秋闱的几个举子都不错,元宵请了他们来府上赏梅花,你也见一见。若觉得好,祖母给你备嫁妆,若你还敢痴心妄想,妄图飞上枝头当凤凰。我们文家也容不得你这尊大佛。”
文乐萱垂头称是,待回了沁馨阁又砸了个瓷瓶。
“山茶,你去缀锦楼递我安乐商会的印,取我先前定的翡翠镯子。”
“是,小姐。”
缀锦楼的大东家正是晟王府的管家,正好在查账。
见到安乐商会的印鉴,留了个心眼,让人跟着山茶得知是文乐萱的丫鬟后,亲自禀报晟王。
晟王捏着那枚耳坠子,笑了。
“去准备拜帖,七日后登门。”
……
这雪接连几日不停,雪积了约摸三寸之深。房中碳火更是日夜不断,否则还真不知该如何挨过这漫漫冬日。
文如萱正在书房练字。
“郡主,将军府小姐的帖子。”
文如萱放下笔,接过来看。
见是一张花笺,还有丝丝梅香,纸面上还有洒金,想来是花了心思。
“去回,明日定到府中做客。”
谢青惠的帖子送了两位郡主,另又送了一封给逸城县主。
这逸城临近西褚,正是谢家祖祠所在。
抚远军的军营就在逸城外百里处的一片荒地,背靠逸城山,左面是悬崖,前方是无遮无挡的开阔地。
逸城县主是当朝唯一一个实封的县主,这实封就是有封地,虚封的便只有名号,比如沐妍,比如文如萱。
逸城县主的父亲是逸城王,与西褚大战不敌,战死在沙场,彼时抚远将军还是逸城王的一个小前锋。
谢家的根在逸城,抚远将军自然拼了命的杀敌。西褚退兵之时,逸城只剩一千城防兵,其中还有许多伤号。
那之后,谢父晋封将军,举家迁往京城。
县主是遗腹子,王妃生下她就撒手人寰。若非谢家人帮衬,县主活不到今天。
皇帝要封赏,太后说死人不做数,不如一股脑给了县主。
于是,逸城县主便成了唯一一个有封地的县主。
逸城县主名唤南栀,如今也十九了。
县主身份贵重,自知婚事不得自主,上奏愿为自梳,终身不嫁。
太后很满意,又赏了她一座园子。
皇帝本想将她许配给太子,见状,换成了太子太师的女儿,也算般配。
南栀深居简出,每年递到她面前的帖子不知凡几,她却也只给谢青惠的面子。
谢青惠邀她们赏梅,实则是得了只奶猫心情太好,想把她们叫来说话罢了。
……
“小姐行行好,赏点银子吧。”
乞丐跪在文如萱的马车前,将人拦住了。
翠琴从荷包里抓了十来个铜板,放进了乞丐的碗里,乞丐哭着叩头,“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小姐心善,自然长命百岁”。
文如萱掀开帘子,路上的乞丐显然又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