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是小丑皇。
菲欧娜:“……”
小丑皇此时的妆容，却让他看起来并不像笑，反而是漠然。
“那几个家伙，就这么快？”
却带着淡淡的原来如此。
“是的。”
菲欧娜有些看不懂小丑皇这个人。
“嘿，别看了，我可没那些家伙感性。”
恶意满满的声音，熟悉极了。
“你帮我……卸妆吧。”
“卸妆？”菲欧娜皱眉，满满的疑惑。
这么简单……还奇怪极了。
“怎么，有意见？不然，等那家伙来了，谁也别想走。”
菲欧娜深知利弊。
“好吧……”
菲欧娜上前，小心翼翼踮起脚尖。
小丑皇的肌肉夸张却莫名黯然。
小丑皇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菲欧娜就这样，一点点，擦掉小丑皇的妆容。
小丑皇脸上有些墨迹，但不难看出，他脸上有着漠然以及麻木的面容。
阴柔缠绵的脸上，很想让人抚平他紧皱的纤眉。
“妆，还没卸完。”黯然沙哑的声音，带着丝丝顽固委屈。
何时小丑皇竟如此平易近人？？
“卸完妆了！你想怎样？”菲欧娜对于小丑皇没多少好情绪。
小丑皇看着眼前温柔眉眼，此刻却复杂不耐，不禁垂眸。
他自封为帝，却唯独忘了。
他不是她的帝。
“我的面具……永远卸不下来了……”低不可闻的叹息。
“菲欧娜。”
“嗯？”
“但在你面前，我才终于明白，我无处具容。”
带着丝丝可悲喟叹。
风，吹走了过往。
“执法成功。”
“？？？”菲欧娜很不解。
——果然小丑皇复杂极了。
怪异又可怜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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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是美智子绝美端庄的面容。
朱砂痣，也不过如此——美智子，美到了极致，美到了世俗。
“可终到妾身这来了。”
娇柔却不复往日辉煌以及满腔算计筹谋。
有些黯然神伤。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你在与神，为敌。
“我只知，天道。”
“呵。好一个天道。”美智子淡淡的笑着，竟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忽的，一阵青烟散去。
聚，散。
赫然是般若相的美智子！
青面獠牙，般若可怖。
“那我问你，这些年我的努力，都被天道抹杀了吗！？就因为那些老不死，导致天道降临，导致了我永远都要承受这些不堪过往以及我不能忍受美丽皮囊下的丑陋！因为它时刻让我警觉，我更丑陋！！！”
几乎质问，几乎愤怒滔天，几乎崩溃诉说，几乎可悲无言。
忽的，美智子展扇收扇之间，青烟环绕，又恢复了美人相，狰狞的声音又换回了娇柔温润的声音。
“我们变成这样，庄园主想要我们变的陌生，可惜啊，真是如她所愿了！你可知，我们有多可悲吗？救赎？”
“在你没掀起间接大浪前，这1号庄园，跟其他庄园不一样，我们要时刻保持辉煌！”
“而如今你揭开我们丑陋的伤疤，还想要救赎？身为大祭司，我们不过是祭品，祭奠这场风云的开端罢了。”
美智子一直都很清楚，这不过是开始。
她运筹帷幄，却没算到神明。
“可是，如果你执迷不悟……”菲欧娜皱眉。
“你知道，被你执法完成的求生监管们怎么样了吗？”
美智子忽的有些戏谑道。
“什么……”菲欧娜愣住。总感觉什么要破土而出。
“执法，执法啊！执刑，怎么执法呢，自然他们永远消失在了天道中！堙灭在世上，无人知，无人闻。只因那些人的贪婪，塑造成了如今的局势！”
“妄想成为神明……真是可笑，可笑到一点也不可笑，白骨之魂，生生世世，缠绕狱间。他们为什么知道要下地狱，可还是甘之如饴！爱？回头？呵！——”
地狱……菲欧娜瞳孔猛缩。
菲欧娜第一次感到，他们，无辜。
即使他们漠然，可恶，冰冷，但也有……另一面。
菲欧娜无形之中早已把他们当成了某种隐形游戏朋友。
“去死！去死！阻拦我的，一切都去死！”
蝴蝶翩飞，苦海无涯。
菲欧娜顿时身上染上了蝴蝶的隐影。
美智子有些疯狂。
菲欧娜感到了这些蝴蝶仿佛在吞噬着灵魂，让她禅理。
“红蝶。”
一道毫无起伏，却缠绵的声音传来。
美智子神魂一震。
蝴蝶消散。
“莫要当那血蝶。”
水镜起。
玛丽一身华美宫服，只是眉眼却有些漠然无表。
回眸，眼神淡淡，却蕴含着过往云烟。
“走吧……去哪里都好……”
“别再回来了。”
水镜破碎崩裂，碎片散落在地面上。
玛丽的容颜渐渐破碎折颜。
脖颈间的缝合线有些松动。
“玛丽……不……你怎么了……”美智子惊慌的扶住玛丽摇摇欲坠的身子，满眼都是隐忍的爱慕。
“往昔……真是会玩。”玛丽几乎嗤笑一声，“告诉她，这场游戏，恐怕会因那家伙结束了。”
看到玛丽似乎与神秘无比的往昔有些许渊源，菲欧娜急忙问道:“玛丽，你知道往昔？”
“是啊……流萤呢？”
“……死了。”菲欧娜有些低落。
“……”玛丽有些沉寂，但似乎又预料到，“当初往昔逃离了容器，于是她设了一个局。”
“其实这一切根源说到底还是往昔，她本与流萤是点头之交，谁知她擅自逃离，于是庄园主把火气撒到了当时被困住的流萤上，流萤当时也心怀怨恨，恨往昔不念旧情，枉顾约定，而金纹大触为了得到奖赏袭击流萤，但是丽莎是个变故，最后演变成了如今这般，流萤痛心，但是上面又巧合抓回了往昔，流萤又趁机逃脱，但当时庄园主们又创造了一个傀儡。”玛丽道，眉心越皱越紧。
“往昔与流萤是比较最早的一批老求生——那个傀儡，名叫人偶师，代号，一。”
说完，玛丽又猛的吐出了鲜血，染红了长裙。
“玛丽！”美智子全黑的眸微动。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呵……到时再遇见，菲欧娜，莫要犹豫，让吾身首异处即可。”
美智子划下血泪。
“玛丽……值得吗？即使为他们所用，成为同样丑陋的怪物，即使……万劫不复，下地狱。”
“值得。因为，我不能再逃避……这是神明的旨意，哪怕我一开始就被神明所抛弃所遗憾。”
美智子忽的笑了，笑的惨淡。
“傻瓜……这一切本就是为了你，抱歉啊……这些年……是我忘了初心。”
“没……关系。”玛丽闭上眸，面色苍白，“我可是……皇后，你也是最美丽的女子，从我们接受成为监管者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罗盘要逆向。”
“哪怕选择拒绝，沙子只会流的更快。”
轻轻的呢喃，温柔极了，安抚着美智子。
是……么。
是她，错了。
对不起。
两人化作朦胧纯白的灵蝶，闪着朦胧美好的微光，化于虚无，没有人知道她们去了哪。
“执法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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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是使徒安冷酷陌生的面容。
一声冷笑传来:“美智子，不过如此。”
跨越世俗万物的爱恋，竟这般。
“别说你那虚假的说辞。我生而就是为了神明，世事无常，谁知道呢。”
“喵~”安肩上的黑猫眯起危险的眸，依旧高贵慵懒。
安亲昵的蹭了蹭黑猫，黑猫舒服的晃了晃纤细的尾巴。
亲密至极，宛如情人密不可分。
不，比情人还要亲切。
“我们其实是一样的。不过，信仰的，都是黑暗神。”安嘲讽道，似是嘲讽自己，又似是嘲讽菲欧娜。
“他们的爱人，最多就是同性恋罢了。而我，而我呢？”安呢喃着，眼神空洞缈纱。
“我爱的，是跨越物种。”
“嘿，别发出那怪异的眼神，我很不喜欢，还有，别盯着我的脖子看！流言蜚语我早就烦了。”
安有些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
可依旧无法遮挡那修长纤细且怪异的脖子。
“我知道你其实，很自卑，自卑于自身过往经历。但可怕的不是瘟疫，而是人心。”菲欧娜道，“其实你可以试着去改变。去……改变未来。”
“够了。”安的声音骤然变冷。
“你是以什么身份对我来说这种话！”安忽的有些激动了起来，“这些年，从我踏进这该死的1号庄园起，我经历什么？哦天呐，实验？还是望我如瘟疫的眼神？他们说我是魔鬼，是厄运，是不详，是疯子，你又是怎么做到在这里大言不惭？”
安经历了很多很多，但是，她却都记住了，刻骨铭心。
“不要自以为是了。那些家伙那么容易就被你欺骗，地狱太冷……”安黯然下来，孤冷无依，冷傲刻在了骨子里。
“我，安，绝不为奴。”
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她好冷……却没人愿意施舍。
“我来陪你，好吗？”
安愣住，心中被莫名情绪扰乱。
“陪？你怎么陪？我不需要你陪！”
“那你愿意，被救赎吗？”菲欧娜只觉得自己很温柔很温柔。
“……”
黑猫犀利的瞳孔看着菲欧娜，带着些审视的味道。
“救赎？”黑猫忽的吐出了人语。
声音沙哑漠然。
“我们早就被救赎了。你现在的样子，只会让我觉得很恶心。在死亡的那一刻，在阳光下腐烂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只有我才能救赎她。”
“执法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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