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

事到如今，萧知尘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萧知尘紧闭双眼，鼓起勇气大声道：

萧知尘“因为我喜欢院长！我从见到院长的第一眼便倾心于院长！”

陈萍萍心里震惊，脸上却面不改色，沉默着听萧知尘继续说下去。

萧知尘“因为我喜欢院长，我才会想留在京都，留在监察院，留在院长身边！”

萧知尘“因为我喜欢院长，我才十分在意院长对我的看法和态度，十分在意院长对我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

萧知尘“因为我喜欢院长，我才变得这么不理智，故意与院长作对，想试探院长对我有没有点情意！”

终于向陈萍萍表明了心意，萧知尘却不知为何觉得心里发苦，鼻头发酸。

萧知尘“但我现在明白了……即便我真心实意地喜欢院长，院长也并不会因此喜欢我。”

陈萍萍正欲开口，萧知尘接着说道：

萧知尘“院长对我好，只是因为我是范闲的义弟，只是因为我是费老师的徒弟，只是因为我长得像院长口中那位故人罢了。”

萧知尘无力地瘫在床上，不知怎得想起自己被沙浅道陷害一事，苦笑着继续说道：

萧知尘“我被关在牢中两个月才被闲哥救出来，并且闲哥证明我清白的关键证据却是院长给的……”

萧知尘“院长是想把功劳都算在闲哥身上，好让我日后死心塌地地还闲哥对我的救命恩情吧。”

萧知尘“原来院长看中的，也是我庆国神医的名号，以及我汀兰苑的财力。”

说完，萧知尘侧头看向沉默不语、神情复杂的陈萍萍，心中愈发苦涩——她猜对了。

陈萍萍神色复杂，萧知尘戳中了他的心事，而这件事也是他心里觉得最对不起萧知尘的一件事——为了范闲，他让原本可以早日出狱的萧知尘在牢中足足待了两个月。

陈萍萍“我虽是为了范闲，但我……”

萧知尘打断道：

萧知尘“院长待闲哥极好，我是知道的。究其根源，其实还是院长不喜欢我。”

萧知尘“倘若院长对我真有情意，我又怎会察觉不出呢？”

萧知尘“我之前有想过，会不会是因为我是男子，院长才不喜欢我的？院长知道我喜欢男子，是不是觉得我恶心？”

萧知尘眼眶泛红地看着陈萍萍，声音哽咽。

萧知尘“那如果我是女子呢？院长会喜欢我吗？”

萧知尘莫名其妙的问题让陈萍萍一时愣了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他真的不喜欢萧知尘，对萧知尘男子身份不在意，对曾经深恶痛绝的断袖之癖变得无感，他又怎会在元夕夜放花灯时，因自己一时情动而对萧知尘大发脾气？又怎会只敢趁萧知尘被下药、两人独处之时，才对萧知尘偷偷亲昵？又怎会察觉到萧知尘对他似有情意时，仍然不敢向萧知尘表明心意？

若萧知尘是女子？他会喜欢上萧知尘吗？不，萧知尘不可能是女子，那这个问题还会有答案吗？

原来，害怕捅破这层纸的不止有萧知尘，还有他自己。

陈萍萍失神地收回手，瘫坐在轮椅中沉默不语。

萧知尘见陈萍萍沉默着不说话，也不回答她，心里已然有了答案，顿时大失所望，悲从中来。原来不管她是男是女，陈萍萍真的都不会喜欢她。

萧知尘绝望地闭上双眼，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萧知尘“院长，你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