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前作别

十年后。

天空湛蓝无云，偶尔可见群鸟飞过。

翠绿的竹林深处，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穿着松垮的黑色道袍，模样俊俏的道士站在一座坟前，左手拿着一根年代已久的拂尘，右手提着一袋用油纸包裹得方方正正的糕点，背后还背着一个包袱。

萧知尘端正地站着，沉默地看着墓碑，青黑的墓碑上刻着“师父萧观澜之墓”几个大字。

墓碑下长出些许新芽，道士蹲下身子，轻轻拔掉了刚长出来的杂草。

萧知尘“师父，尘儿来看您啦。”

清理掉杂草后，萧知尘往后走了几步，接着跪在观澜的墓前，把糕点放在墓碑旁，笑嘻嘻着说道。

萧知尘“喏，这是您常给尘儿带的桂花糕，今早我特地去城里买来孝敬您的。”

萧知尘“尘儿依照您的嘱咐，这两年一直在四处行医，平日里也没落下练武。我的医术和武功都有长进了些呢！”

萧知尘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臂，朝墓碑向上弯了弯。

萧知尘叹了口气，用手指轻轻擦掉墓碑上的灰尘。

萧知尘“尘儿现在要去京都了，不知道费老师在不在京都，想必费老师还不知道您的事呢。……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跳起脚来骂您的吧。”

萧知尘看着师父的名字，想到了以往在范府时，观澜和费介互怼的场景，不禁低声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声音开始哽咽，眼里也泛起了泪。

萧知尘“师父……”

萧知尘看向手中的拂尘，这是师父临终前赠与自己的，它陪伴了师父几十年。萧知尘脑海里浮现起观澜的模样，一身宽大的道袍，白花花的头发梳着道髻，左手一挥拂尘右手抚着胡子，一副仙人道长的模样，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萧知尘一想到这里，眼泪啪嗒地往下掉。她忙用袖子使劲擦掉眼泪，眼睛被擦得红红的。她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尘土，对着墓碑作揖。

萧知尘“好啦师父，您不要逗尘儿哭了，尘儿知道您得道升仙后肯定是过的逍遥自在。”

萧知尘“尘儿要出发去京都了，尘儿会常来看您的。”

萧知尘想了想，还是跪下给观澜磕了三个头，而后站起身，向竹林外走去。

“哎哟不哭不哭，吓着你了吧……”

“以后你就是贫道的徒弟了，贫道姓萧，道号观澜。你就跟我的姓，取名知尘，萧知尘。”

“尘儿！又在发呆！药都快被你煎糊了！……”

“尘儿，来，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尘儿，你当真不跟为师去沧州？”

“费先生，尘儿可是贫道的心头肉，还请费先生对她多多上心。”

“尘儿，为师回来了。”

……

微风拂来，竹林里窸窸窣窣。